夜幕降临,繁华逐渐沉寂下来。月光洒在宽敞的街道上,映照出一道道柔和的光影。此刻,医馆已然灯火阑珊。
陆昭瑾忙完医馆大大小小的事宜后,和徐娘稍作告别,就提着煤灯慢条斯理地朝后院走去。
步入庭院,她瞧着夜空中那轮皎洁的月亮,心头涌上一阵思绪,等会回到屋子里,还是得先写一封信给师父。
穿过庭院,廊道显得有些昏暗,飞雪堂的学徒们似乎已经上床歇息,周围的房屋也都暗淡无光。
今日是该好好修生养息,养足精力去处理接下来的事。
然而,在要打开房门的一刹那,她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有人。
陆昭瑾下意识欲转身离去,但两把锋利而冰冷的剑却已经挡在她面前,毫不留情地横在她纤细修长的脖颈上。
两个身着紧身黑色衣,衣摆随风轻轻摇曳的男子突然出现。
他们的面容冷峻,眼神锐利,仿佛能洞悉一切,双手藏在宽大的袖子里,阴冷的目光直勾勾盯着陆昭瑾。
“姑娘切莫乱动,刀剑无眼,倘若惊扰了其他人,后果堪虞。”黑衣人吐露出一些模棱两可的话语,这使他们的出现在这昏暗的夜色中显得格外神秘。
陆昭瑾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冰冷,她淡然一笑,“阁下深更半夜闯入女子闺阁,怕是已经引起人不安了。”
似乎并没有人察觉到这里的异动,看来院子里的其他人应该已经发不出声音了。
“姑娘放心,他们只是暂时陷入了沉睡。”两个黑衣男子交换了下眼神。
“陆神医应当是聪明人,在下就不绕弯子了。”
若风说罢,从树上又跳下一名男子,手持一盘被黑布覆盖的物品,“只要姑娘肯为我家公子疗伤,这些就都是姑娘的了。”
若奕揭开黑布,露出一堆闪烁的银两,在月光的照拂下显得格外迷人。
陆昭瑾粗略估量有五百两左右,可当芸溪镇飞云堂几年的进账了。这些银两或许足以让芸溪镇面临困境的百姓偿还官府的欠款。
但眼前这些身份神秘的黑衣人…她暗自打量这几个黑衣人,能悄无声息地潜入飞雪堂后院,而且未曾令她过多察觉,显然非同寻常。
陆昭瑾垂下眼眸,望着两把近在咫尺的剑,眼底弥漫上了一层雾气。
身法灵活,武功高强,出手阔绰,白日里不敢上飞雪堂寻医,很可能是因为主家受了见不得人的伤,有势力很大的仇家在背后寻找,这些人多半是…惹上会很麻烦,她心想。
若风第一次见到如此镇定的女子,被人拿剑指着命脉也能面不改色,这人和他们那位主子倒是莫名相似。
不光若风这么想,另一旁持剑的若影也感受到了这不同寻常的氛围。这姑娘的脖颈怎么瞧都十分纤细,自己只需稍一用力,说不定她就没有气息了。
见陆昭瑾迟迟不回应,若风不急不缓地说道:“知晓陆姑娘师出飞雪谷,武功自然不在话下。然而,医者以仁心自居,姑娘的一念之间,关系着这院子里其他人的生死存亡。”
这番话语既是对陆昭瑾的威胁,又带有一丝谈判的味道。
“你们行为举止如此高调,不怕暴露自己的行踪吗?”陆昭瑾在暗中盘算这自己成功将几人打晕送官府的几率,这几人遮遮掩掩,必然怕暴露身份。
若风目光一闪,“姑娘大可试试。”端着银子一言不发的若奕听到此话,眼中透露出深沉的玩味。
在漆黑的医馆的廊道中,唯一的光源便是陆昭瑾手中那盏摇曳的煤灯,它艰难地散发出微弱的光芒,似乎随时都可能熄灭。
那抹玩味映入了陆昭瑾漆黑的眼眸中,这些人似乎对她很了解,仔细一闻,他们身上还散发着浓厚的血腥味,应当是刚从血雨腥风中脱身。
此刻,他们都是一群在生死线上徘徊的亡命徒,她最怕遇上这种不怕死的人了。
医治的话,会很棘手;不医治,同样会陷入困境。
陆昭瑾眼角余光撇到远处在月光的折射下发亮的银两,左右都不好过,但人不与钱斗,倒不如把这五百两拿到手再说。
这几个人敢带重伤的主子来这里,应该是有后手的,至于自己的安危,小心行事为上。
“先带我去看看你们家公子。”陆昭瑾沉着冷静地用手指将横在自己面前的两把剑推开。
横着剑一言不发的若影却突然上前一把抓住了陆昭瑾的手腕,她下意识想挣脱,但她最终忍住了。
若影迅速地在陆昭瑾身上点了几个穴位,“姑娘,等你为我家公子医治好后,我会解开经脉,你的武功自会恢复。”
陆昭瑾眸光微动,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跟在他们后面走了进去。
若影先将屋内的蜡烛点燃了,整个屋子瞬间就亮堂了起来。
床榻上躺着一个模糊高大的身影,陆昭瑾凑近一看,这个人生了一张极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