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弥尔,一个对艾卡迪亚人来说极为伟大的名字。它象征着艾卡迪亚人的起源,象征着不竭的巨人之力,象征着艾卡迪亚帝国的辉煌……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当世,只有极少一部分艾卡迪亚狂热分子,还能理解“尤弥尔”的含义。至少,被冠以“尤弥尔”之名的少女(老太太?)自己,对尤弥尔的含义一无所知。既不认为其神圣,也不因因名获罪就弃之如敝履——只是个可以用,听起来还挺好听的名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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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弥尔老太太其实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她出生在19世纪30年代。彼时的“始祖尤弥尔”还不是无人问津的过期偶像,但老太太却并不知道“始祖尤弥尔”是何许人……不能怪她自己。
六十年前,新生的马莱人政权还没从巨人大战给国家带来的创伤中走出,全国的金银又被弗里兹王带走,所以那时候在马莱的艾卡迪亚人不能想现在这样,享受集宿区的供养——因为经济原因被父母抛弃,因为政治原因失去父母的孤儿比比皆是。没有工厂,这些孤儿连被剥削到死的价值都没有。能找到的食物,无非是城里人的泔水。冬天来临时,这些孩子们就会像被风吹过的麦子一样哗啦啦的倒下……
尤弥尔老太太便是这样的一个孤儿。她没有机会接受艾卡迪亚人的历史教育,后来虽然被魔怔人推举为教主,但魔怔人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追求什么,更别说教育老太太了。时至今日,老太太仍然对“什么是艾卡迪亚人”,“我是艾卡迪亚人意味着什么”,半懂不懂。但这些琐事并不值得在意,她现在找到了生活的意义,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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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叫克里斯塔的小女孩。她和老太太自己截然不同,老太太贼眉鼠眼鹤发姛颜,飘零如野草。她明明有一头漂亮的金发,明明有一双干净到甚至能照亮黑暗的眼睛……明明有一个显赫的出身,却像老太太自己一样,被弃之如敝履。
她比自己漂亮的多,但她的脑子却和自己一样坏。明明是被利用被白嫖劳动力,却一直傻呆呆的讨好每一个对自己提要求的人。老太太看克里斯塔,就像看到了自己的女儿,她不能接受闺女重复自己的悲剧,吃第二茬苦受第二茬罪,她试图教会克里斯塔拒绝,试图教会克里斯塔以邻为壑——基本上徒劳。不管她怎么说,克里斯塔都是一副“啊对对对”的态度,从不见任何行动上的变化。
她一度觉得克里斯塔朽木不可雕也,一个长得令自己嫉妒出生也令自己嫉妒到疯的不识好歹的贱女人有什么资格配自己对她上心?她摆烂想刻意疏远克里斯塔,但突如其来的意外,让她不得不直面自己的内心,直面自己真正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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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
如果可以的话,尤弥尔一点都不想和欧若拉有任何牵扯。这个跟克里斯塔一样有着漂亮金发的萝莉,比她见过的任何成年人都要肮脏势利。见面第一天,就对自己满口“我亲爱的同胞”,说什么要“合作”,在收集到她的马莱战士小队后,跟自己搭话是一天比一天少;进入墙壁收集情报用得上流浪儿,把他们收集起来说什么“我要教你们读书当官”,结果,在找了个更容易接近始祖巨人的身份后,就果断把那些家伙踢开了。
虽然说始祖巨人一日不夺还,墙内外的艾卡迪亚人就一天没有出头之日;虽然她对英勇的调查兵团的尊敬,对他们这些与她无关的人的垂怜做不了假……但如此功利主义的对人态度,还是让尤弥尔觉得如鲠在喉。而现在,她为了被罕见病困扰的克里斯塔来求助欧若拉,欧若拉竟然摆起谱,让仆人给她倒茶,自己是磨了快两个小时,也没有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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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好意思,你来的不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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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要拉拢自己搞造反事业的欧若拉姗姗来迟,一边扯起头上精致的假发一边扯开衣领的扣子扇风。有心想责难她几句,见了她和上次完全不一样大相径庭的造型,尤弥尔微红了脸,心说这家伙怎么欲的像初承了雨露一般。以前尤弥尔觉得这家伙危险,所以不敢欣赏她的美貌,但现在,她的诱惑已经无法再被忽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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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的性取向不端正的来着。
尤弥尔看自己的眼神不对,欧若拉后知后觉的想起这茬。不过馋她身子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差老太太一个。欧若拉点烟放松,问尤弥尔什么事钱打发不了,非要见她一面才能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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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塔得了一种怪病,医生说他以前也只在一个小单位的贵族家庭里见过。为治疗这种疾病,那位贵族在玛利亚之壁内单独建设了一座工厂制药,但在玛利亚之壁沦陷的同时,那个贵族家庭也尽没于难民涌入所引发的骚乱。要救克里斯塔的话,就必须回去玛利亚之璧内找到那座制药厂,从中将制药工序,原材料和成品带给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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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具体位置?我是说,离我们这里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