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尔文是始祖艾伦指定的重要人物,欧若拉和他的接触不会浅尝辄止。头一天的面对面中,她坦白了“自己是谁,从哪里来,来干什么,底气何在”。这些听起来不是很复杂的问题,对埃尔文造成的打击是难以估量的。
他的毕生所求,是追寻真相,追寻巨人和人类历史的真相。欧若拉直截了当三言两语把真相告诉了他——他从没有想过,自己在有生之年,真的能够解开这些谜团。
后面欧若拉说的什么天下纷争,社稷有累卵之危,生灵有倒悬之急,他当场并没有听进去。等回旅馆,回驻地之后慢慢揣摩。大概有了些明悟后,正巧欧若拉又拖一位训练兵帮她寄了信,邀请他再来瑞贝尔克共商国是。他欣然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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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cy?Lucy!?”
碰头的地点是欧若拉所钟爱的大树林,这里幽静人迹罕至,而她恰好对其中地形了如指掌。埃尔文在根据地图抵达指定地点后,喊出了约定的暗号,但欧若拉却没有第一时间出现。庄稼汉打扮,着短裤麻衣斗笠的埃尔文想着是不是自己的扮相太地道了,导致年幼的欧若拉没能认出来自己?于是摘下斗笠,左右踱步。又过了一会儿,欧若拉从天而降。意外一下后,埃尔文意识到她是太谨慎了,担心自己带了些不该带的人来。
“你好,又见面了,阿克曼小姑娘。昨晚睡眠质量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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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若拉的眼睛里有血丝,脸上不管是气色还是情绪,都有些阴沉黯淡。
虽然和埃尔文约好的是今天见面,不过她担心有诈。在估摸着埃尔文收到信时,她就蹲树林里了来风餐露宿了,防止埃尔文套路她。
无怪她对埃尔文倒了豆子了,还杯弓蛇影。初见面时的埃尔文,是没有威胁度的。跟回去驻营地后的埃尔文,是两个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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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点没睡好,不碍事。史密斯团长,你们考虑的怎么样了?你看起来很精神,一定是完全做好了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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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韩吉和利威尔放了半个月假。让他们回家,好好想想自己除了追求巨人之外,还能去热爱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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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需要时间。但,你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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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上说,我是绝对支持你的。我去了一趟新建成的调查兵团先烈祭奠园,想到他们就是为了全人类的利益,而无畏的牺牲于巨人之口,就明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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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就是异父异母的好同志了,团长。”
欧若拉走近踮脚,吃力的在埃尔文肩膀上猛拍两下。这是男人间友谊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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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不能因为你说敌人是权贵,轻易的就把整个调查兵团的矛头对向权贵。今天,我来听你和我说说,为什么我们的敌人是权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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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我们慢慢唠嗑。”
搬来两块形状正好的顽石,你一块我一块,大家都是农民装扮,不用顾忌泥土,不硌屁股直接坐就好了。
“应该说,击败权贵是必经之路,但不是我们的最终目标。我们的最终目标,是使得拥有无限的资源,这样所有人的贪欲都能得到满足——所有人都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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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能吗?贪得无厌是人类的原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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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因为已有资源有限,所以表现出人类的欲望无厌。实际上人对已有资源的索取是极度有限的。像我们正在呼吸的空气……额,你们是否清楚‘呼吸’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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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瑟夫·普利斯特利的《几种气体的实验和观察》中,指出了我们人类呼进氧气,排除二氧化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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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ol。那你们同样也知道了,氧气和水,对于维持我们的生命,是必要的。甚至比食物还要重要。没有食物,我们可以坚持好几天,但没有氧气,几分钟就可以要我们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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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人听不懂欧若拉在鬼扯什么,氧气和水对他们来说稀松平常唾手可得,根本没有任何可能跟食物做比较。但埃尔文勤学好问善于思考,他品味欧若拉的重音,是察觉出了点不对头出来:
氧气来源于大自然,水来源于大自然——食物,同样是来源于大自然的。到处都是适合作物生长的土地,到处都是野生动物。为什么独只有食物,现在却那么值钱呢?
是它的什么属性,区分了和它同为维持生命所必须的“水”和“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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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看得到有限但足量的氧气,有限但足量的水。我们不会对‘有一天会失去他们’感到不安。但粮食不行,特别是现在,小市民们四处都看不到粮食,他们恐慌,他们抢粮,他们的恐慌被商人们利用。商人屯走了市面上流通的粮食,让小市民更加恐慌。于是这些人生出了对粮食的无限贪欲,只求越多越好。可是对于乡下自耕农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