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召这么弯弯绕绕的,最终目的是得到金珠不错,但方末来的时候,忘了一点,前者为什么要让后者先收拾房子,之后再通过玉佩传讯?
大概,是不想让人看到他和一个前卒一起出郡。
可这有什么必要吗?
龙雀使带着前卒,是再常见不过的事了。
在抽刀的时候,方末才猛然惊醒,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可怕的猜测:邹召要杀人灭口!
这样,才能保证得到金珠的事再无人知晓。
可如此一来,狪狪的尸体如何处置?邹召身为龙雀使,肯定不适合带着回去焚毁的。
那就只能任由它曝尸荒野了。
方末也是读了焦海那本完整的《术典》才知道,异兽死后,除了可能产生一些祸患,比如毒、火、爆炸等,还会吸引来更多的异兽抢食其血肉。
金丹期以上修士的丹火和焚化炉一样,都能在短时间内彻底焚毁异兽,清除其血肉的气味,但金丹以下修士的火焰,一般是做不到这么迅速彻底的。
强行用筑基修士的火焰焚烧,结果只会让异兽成为烧烤,香气更容易引来大量异兽。
一些普通的祛味法术,是无法掩盖异兽血肉的气味的。
这些,是前人用血的代价换来的教训。
此处距离官道很近,距离浛水郡也不远,一但引起异兽潮,那死的人可就多了。
何况,金珠上多少带着些狪狪血肉的气味,不好说会不会引来其他异兽。
邹召难道真的不顾这种代价?
可想到这,方末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如果引发了异兽潮,那他不是有机会触碰到大量异兽吗?
他的心跳骤然加速。
但很快,他把这种念头按了下去,自己如果这么做,和邹召有什么区别?
他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善人,可也不愿做这种为了力量不择手段的恶人。
而且,现在更重要的是怎么对付可能随时下杀手的邹召。
焚心业火?这个应该可以,邹召这么做,心里大概率不会没有罪业。
但必须快,不能让对方先出手,否则拼个同归于尽的结局,不是方末所愿。
可自己也不能贸然出手,毕竟这一切都还是猜测,万一邹召根本没有这种想法呢?
若他心中有罪业还好说点,最终是落个错杀人的结果,若他没有,焚心业火烧不起来,还成了主动挑起争端的一方,且会暴露自己拥有焚心业火。
到那时,只是练气期五层,如何是筑基期修士的对手?
那就……试探他!
方末一边分离着金珠,一边问道:“大人,等会我把这东西割下来了,你是不是要灭口?”
“胡说什么?”邹召眉毛一挑。
“大人是看中了这金子吧?我听说,修士能用双眼辨别许多事物,其中就包括金子。”方末一副不在意的表情,淡定地切割着金子,“拿了这东西,大人就不怕把异兽引进郡里?其他人的性命大人也许不在乎,可自己的呢?”
邹召脸色阴晴不定,显然也是担心那种可能的。
“你倒是聪明。但只要把血肉割干净,用上祛味的法术……大不了,我把表面的一层削了!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换做其他人,能不对这么大的黄金动心思?至于这畜生的尸体,扔在这,就是有其他异兽前来,也没那么容易伤到人、害人性命。若是真伤人杀人了,就算那人倒霉,怨不得我!”
邹召说了一大段话,也不知道是在反驳方末,还是在说服自己。
方末心想,是不是可以效仿日漫,给邹召来个话疗?
可他手上的动作刚停,邹召就大喝道:“继续切割!敢停下来,我立即杀了你!”
方末道:“大人刚才的意思,就是要取我性命。继续切割是死,停下来也是死,那我何必浪费功夫?”
邹召二话不说,直接唤出了长枪,闪击方末眉心。
叮!
怎么是这声音?
邹召惊讶地发现,枪尖抵在方末眉心处,居然没能刺破后者的皮肤。
这一枪,可是有二十年的功力,他怎么挡的?
邹召不信邪,全力灌输法力,甚至施展出必杀的枪芒,听到的却还是一声:
叮!
甚至于,长枪上传来的反震,直接把他双手震麻了。
邹召呆滞地往回抽了一寸枪,再次刺出。
又是:叮!
既然对方要下杀手,方末也不会留情,反应过来后立即施展焚心业火,沿着长枪传导至邹召的手,进去后者的心脏。
邹召心脏剧烈燃烧起来,疼痛感传入大脑,他无法自控地惨叫了起来。
长枪脱手,落在地上。
方末直接催动焚心业火,将邹召的心脏焚毁。
失去了心,邹召当即死亡。
他可不想在废话的时候,被还有意识的邹召反杀。
反派死于话多,正派也不会例外。
“杀人者,人恒杀之。能被焚心业火点燃,说明你确实该死。”
这是方末第二次杀人,已经没有了第一次时那种强烈的抵触和恶心感。
这种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