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凉等了好一会,都没有得到李才的回答,怒而拍桌:“怎么不说话啊?回答我!”
李才放下了支撑在桌上的手,缓缓开口道:“不错,《术典》确实有问题,只是问题不会太大,并不影响修炼。现在,你能告诉我,你的消息是从哪来的吗?”
石凉先是一愣,没想到李才就这么承认了,而后是愤怒:“你明知道有问题,还把它给我?交易只是个幌子吧?你到底有什么图谋?”
这个问题,也是方末想知道的。
只是李才现在这个态度,太过于冷静,似乎并不在意事情败露。
方末心里有种不妙的预感。
“为什么喊这么大声,不知道会吵到邻居睡觉吗?哦,对了,我想起来了,临近这的房子,都空置着。”
李才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来,走到石凉身边,突然暴起,一把掐住了后者的脖子将之推到了墙边:“现在,可以说说消息来源了吧?”
方末心中的预感更加强烈了。
现在这情形看来,李才是要杀人灭口!无论石凉说还是不说,都难逃一死!
在前卒营里,竟敢杀人!
方末攥紧了拳头,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继续窥探着。
石凉也没想到李才居然敢在前卒营动手,但他也不傻,知道李才想做什么:“你是要杀了我吧?我看出来了……既然逃不过,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说着,他立即调动法力,一拳打在了李才的膻中穴上。
可惜,破不了防。
李才冷笑一声:“跟我装硬骨头?你这种浑人,欺软怕硬,会是那种宁死不出卖朋友的人?”
方末心说,你误会了,我跟他不是朋友。
就在这时,李才从怀里取出了一个罐子,直接用法力震碎,一把捏住了里面的虫子,塞进了石凉的口中。
虫子进入嘴里,嗖地一下就钻进咽喉,直奔内部。
做完这个,李才把石凉往旁边一扔,举起一只手,打了个响指。
响声一出,石凉腹中剧痛无比,倒在一旁打滚,哀嚎不已。
这种无法忍受的疼痛,击溃了石凉本就不坚固的心理防线,苦苦哀求:“我说!我说!求求……停下来!”
李才举起另一只手,又打了个响指。
石凉腹中的剧痛消失,他仿佛重获新生,趴在地上涕泪横流,久久不能平息。
李才也不阻止,任由他躺在地上。
大概过了一刻钟,石凉缓过来,支撑着坐起来靠在墙边,眼神里全是畏惧,再无一开始的愤怒,畏畏缩缩地说道:“是……是一个带着面具的人,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他告诉我,你给的《术典》有问题。”
李才问:“他没告诉你《术典》到底有什么问题?”
“他只告诉我‘引气为阳’,其他的……没说。”石凉回答道。
李才有些惊讶,察觉到了事情不对劲:“他就说了这么点,你就怒气冲冲地跑来找我质问?”
石凉回答道:“我……这些天,我有走火入魔的症状。”
听到这,方末心中一紧。
若是李才再这么问下去,石凉提到第一次心脏灼痛时自己在场,以李才的头脑,不会不怀疑自己。
即便方末有“不在场证明”,这种人为了杜绝后患,很可能宁杀错也不放过。
虽然刚才两人动手的时候,方末知道了李才的修为:练气期九层巅峰。
修为比方末高,真要动起手来,拥有焚心业火的方末并不怵他。
但是,现在还不知道李才篡改过的《术典》到底埋下了什么祸患,不能贸然与之交手。
“怎会走火入魔?”李才的声音把方末的注意力重新吸引过去,“给你的《术典》有改动,但仍是中正平和,按部就班地修炼,进境依旧不会太快,可走火入魔,万中无一……”
石凉张了张嘴,嗫嚅道:“也许,是我太着急了……”
李才看向石凉的目光,多了几分不屑。
站在窗外的方末松了口气,总算,没有提到自己。
石凉试探着问:“那……我可以走了吗?”
李才的回答,出乎方末的预料:“可以走了,但记住:第一,这事不得告诉任何人;第二,继续修炼《术典》,放心,不会立即要了你的命;第三,如果那人再找你,想办法稳住他,试探他的身份。别想着把虫子弄出来,也别想着找龙雀使求助,那会让你死得更快。”
石凉如坠冰窟。
这么一来,他就彻底沦为李才的傀儡了。
“记住了吗?”李才举起手,做出要打响指的姿态。
“记住了!记住了!”石凉赶紧回答。
“你可以走了。”
石凉带上那本《术典》,僵硬地走出了李才的屋子,行尸走肉般往丙字一百二十九号房走去。
屋内,李才关上了门,坐在桌前,盯着煤油灯的火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方末见此,觉得没有必要继续待在这,悄悄摸回自己的住处。
从今晚的情况来看,他得出了几个结论:
第一,李才明明一副要杀了石凉的表情,最终用虫子逼问完了,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