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接到消息匆匆赶来明承宫时,文心已经泣不成声。
“闭嘴混账东西,我儿还在安睡你胆敢在此哭闹。”
太后怎么也不相信昨晚上还在跟她说话的人,一夜功夫就没了。
“恒儿”太后轻声唤他,她想起谢恒小时候体弱多病,每次他病了太后都会彻夜不眠的守着他。
虽然他们现在有了几分隔阂,可母子哪有隔夜仇。
太后轻轻推了推谢恒,想让他起床,可谢恒冰凉的身体让太后无法在自欺。
为什么,太后想不明白。
太后狠狠扇了谢恒一巴掌,他背着自己祭奠生母,她没有怪他。他不得谢持喜欢,她没有怪他,他甚至在朝堂逼她让权,她都没有怪他,这种种换做旁人都够死千百次了,她都没有怪他,而如今谢恒居然用自己的死来回馈她的养育之恩。
果然卑贱之人的孩子就是扶不起的烂泥。
太后的目光扫到谢恒枕边一卷锦书,是谢恒写的遗诏,他让谢季成为新帝。
太后突然笑了起来,真是即荒唐又拙略的手段。
她面色冷漠命人烧掉遗诏,对谢恒的死密而不发,整个明承宫的人都被下了封口令。
做完这些,太后把自己关在寝宫,满腔的愤恨无处宣泄,砸碎的瓷器运出来一波又一波,却仍是难解她心头的荒芜。
谢恒死后三日,整整三日太后没有早朝,一切政务都交给魏丞相处理。
可当魏丞相问起是否发生了什么,太后全都否认。
第三日深夜,太后被宫人从睡梦中叫醒。
谢季回来了。
太后冷笑,终是露出了他的狼子野心,只不过非召不得进京都光这一条就够谢季死一回了,她起身梳妆等着谢季来找她。
谁想谢季进宫后第一件事不是来找太后,而是去了漪清宫找谢朝。
当谢朝被如意叫醒时,她如同见鬼似的看着眼前的谢季。
两年多未见,谢季长得和从前大不同了,十七岁的谢季长得很高虽然依旧消瘦可已然是男人模样。
一双丹凤眼含着笑意望着谢朝。
“皇兄?”
谢朝现在仍觉得这是做梦,直到谢季微凉的指尖掐着她的脸,轻微的痛感让她意识到谢季真的回来了。
谢朝难掩欣喜可下一秒又着急起来,亲王私自回来可是死罪,谢朝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四处想找个地方把谢季藏起来。
“猴子上身么怎么抓耳挠腮的。”
谢季轻敲了谢朝的脑袋一下,拉着她坐下。
“你怎么回来了,这可是死罪啊。”
“这次回来我就不走了。”
“啊?你不想活啦!”谢朝瞪大的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谢季,怎么还有人千里送人头的。
“谢恒死了。”谢季淡淡道。
谢朝愣了一下,随即否认,“不可能,我日日在宫中我怎么会不知道,你别乱说。”
“我要去见太后了,你快睡吧。”
谢季说完就走了,徒留满腹疑惑的谢朝一个人在原地,谢季从不乱说话,这话十之八九是真的,他还让她快睡觉,这谁能睡得着啊。
漪清宫现在是最边缘的存在,探听不了消息,谢朝只能让如意她们盯着谢季,只要谢季得空就请他来漪清宫小坐。
明懿宫,太后衣装得体等着谢季。
“景清见过母亲。”谢季行大礼。
“你眼中倒还有孤这个母亲?”
“景清不敢。”
“以往几个孩子中你是最平庸的那个,现如今看来倒是孤看走眼了。”
“景清确实资质平平。”
太后无意兜圈子,开门见山的问道,“你可知你犯了何罪?”
“景清不知。”
太后都要气笑了,玩装傻充愣这套可不好使,太后令宫人抓住谢季将他押送大理寺。
“太后且慢。”谢季不紧不慢的从袖中拿出一只卷轴,看样式同谢恒留下的诏书很相像。
“皇兄派人送来诏书,景清只是奉命回京都。”
谢季摊开卷轴好让太后看清上面的内容,与她烧掉的诏书内容一样,让谢季为帝。
看字迹确实是谢恒的字迹,也盖了玺印。
看来这是谢恒留的后手,可那又怎样她在的监控下谢恒不可能有这个本事神不知鬼不觉的送出诏书,这份诏书定然是假的。
“真假可不由太后说了算,明日我会让朝臣检验。”
“伪造诏书,擅自回京,这林林总总你还有明天?”
太后不动声色的一个眼神,她身边的嬷嬷便意会暗自出去召集禁军捉拿谢季。
谢季神色淡定,“宫中卧虎藏龙只是太后不知罢了。”
太后只冷眼瞧他,等着禁军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