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感到一阵剧痛,张嘴就要喊出来。
离他最近的郎中大急,急忙扑上去,死死捂住他的嘴。
幸好长宁公主和锦书马上过来了。
锦书手里拿着刚才那个守卫的刀,紧急之下来不及思考,直接往看守胸口捅去。
长宁公主爱跑爱跳,她们这些近身服侍的宫女少不了跟着蹴鞠、骑射,一个个都很康健。她刚才已经杀了一个山贼,这会儿没了心理障碍,下手也不再犹豫。
连捅了好几刀,看守软了下去,嘴巴始终被郎中捂着,至死一声也没出。
外面的动静惊动了屋里的人,有人激动地扑到窗边,小声喊:“公主,是你们吗?”
长宁公主快步走过去:“是我!”
锦书已经搜出了钥匙,赶紧把门开了。
小黑屋里除了淡墨,便只剩几个内侍了。
“公主!”淡墨扑过来,急切地抓着她问,“您没事吧?他们有没有伤害您?”
“没事,我没事。”长宁公主擦了下脸颊,虽然还火辣辣地痛着,但现在顾不上了,“他们大部队下山了,我们趁现在赶紧逃。”
“咳咳!”被小内侍扶出来的老太监正是老余,他的目光落在郎中身上,“这位是……”
“我也是被抢来的。”游方郎中急忙说道。
他是大夫,先前就看出这几个内侍和常人不同,这会儿听他们喊公主,心里隐隐有了猜测,跟他们一起逃的心思就更坚定了。
“我在山寨住了个把月了,知道他们的岗哨的位置,你们愿意带我一起逃的话,我就帮你们指路。”
锦书道:“方才我们杀守卫的时候,他也帮了忙。”
长宁公主点点头。
老余这才挪开目光,说道:“既然已经动手杀了守卫,那我们不能再耽搁了,赶紧走。这里离南源不远,只要我们逃出去就有救了!”
“对,逃出去就有救了。”长宁公主想起了什么,眼睛里隐隐出现泪光,旋即狠狠擦掉,对郎中道,“你带路!”
“是!”郎中不敢多问,转身辨了一下方向,“这边。”
……
“三小姐,就在前面。”暗夜的树林里,柴七指着一处山坳。月光下,隐约可以看到山寨的轮廓,几点微弱的灯火隐隐闪烁。
徐吟此刻束着发髻,套着软甲,和护卫们一样背弓携剑,一副行军打扮。
她抬头眺望,说道:“去探一探寨中情况如何。”
“是。”柴七答毕,身影一闪,仿佛一滴墨点融入夜色,转瞬不见。
耐心等了一会儿,柴七还没回来,山寨里反而喧闹起来了。
“怎么回事?”跟着徐吟过来的副队长愕然,“柴七被发现了?”
“不可能。”徐吟毫不犹豫地说,“柴七的本事你还不知道?”
“那这是什么声音?”副队长仔细听了一会儿,说,“他们好像在抓什么人。”
另一个护卫附和:“三小姐,我好像听到一声‘抓住他’。”
难道真是柴七不小心踩了陷阱?徐吟略一沉思,说道:“柴七说他们今晚在举行庆功宴,也就是说,之前已经劫了一单,也许是扣下来的人质逃出来了。”
“那我们……”
“我们去接应。”徐吟没怎么犹豫,就有了决定,“被抓的不是行商就是民户,能救就救吧。”
“是!”副队长转身下令,“所有人跟我走,准备营救!”
……
山寨的高坡上,长宁公主面对逼上来的山贼,狠狠咬住了嘴唇。
郎中带着他们绕过岗哨,因为出不了寨门,最后决定从侧面爬出去。陡峭的山坡长满了刺人的灌木,她一声苦也不敢叫,刮了满手的血痕,才爬到了这里。
可还差一点,换班的时间就到了,于是他们被发现了。
他们一群人老的老少的少,对上这些穷凶极恶的山贼,根本没有胜算。
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离南源只有咫尺之遥的地方。
“公主!你继续上!”锦书喊道,“我们挡一挡,可以挡住他们的!”
“对!”淡墨脸上也划了好几道,微弱的火光下狼狈至极,神情却坚毅,“就算我们都死在这里,也要挡住他们。”
长宁公主动容:“你们……”
“公主,不要耽搁时间了。”老余咳了两声,他身体没有年轻人那么好,跟着爬到这里,已经疲惫至极,但语气和他们一样坚定,“您记住了,从这里出去,假扮成流民,往西北走,最多三天,就能到南源了。”
长宁公主不由摇头,眼里泛起泪光:“不行,我不能扔下你们……”
“您不要说这样意气用事的话。”老余截断她的话,“为了让您活下去,我们已经付出巨大的代价,陛下,太子,廖将军,那些替您挡下追兵的侍卫……好不容易到了这里,您不能让他们白死。”
“可是你们……”
“没时间了。”锦书焦急地推着她,“就算公主不走,我们也活不下来,不要让我们死得不值得!”
长宁公主眼睛里蓄满了泪水,终究还是在她的推挤下继续往上攀爬。
她的眼泪一滴一滴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