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
乔安母亲喃喃自语,好像想起了些什么。
“……老板他还记得我?”她语气中有不可置信,只是低声说着,仿佛被记得已经是对她莫大的恩赐。
呢喃着呢喃着,转瞬间便已是泪流满面。
苏媚:“……”
她那便宜师父得是有多大的魔力,真的也就给他带了两三句话而已啊,这么快好像就让人破防了??
她将手中的洒水壶放在地上,然后默默给乔安母亲递了一张纸巾过去。
“他说他从未忘记过你,毕竟你是来一手培养出来的。只是你当初性子太倔,脱离组织也脱离得义无反顾,他给了你好几次机会,你终究还是选择不撞南墙不回头。”
乔安母亲苦笑了一声,眼底一片晦暗。
“的确是我对不起老板,当初是我做错了选择,我已经尝到苦果了。”
她抬眸,苏媚这才发现这个女人虽然已经年近中年,而且形容枯槁,可细看之下,其实能看得出来年轻时是个美人。她有双湛蓝色的眼眸,如果还能有光亮,是能用灿若星辰来形容的,只可惜此时这双眼眸如一潭死水,看不出任何神采。
“有兴趣跟我坐下来聊聊吗?”乔安母亲发出邀请。
苏媚点了点头。
她被乔安的母亲带到城堡中一间花房,不远处是一个透明玻璃花房,外面放了几张躺椅和一张矮几,矮几上还有每日供应的新鲜茶点。靠在躺椅上,就能一边赏花一边吃茶点。
“其实我以前年轻的时候,没这么落魄,我是老板手下最得力的助手。老板是欧亚混血,他曾祖父曾经是港城人,而我曾外祖母也是港城人,基于这一点,我纯天然的就比其他人在老板那里能更多得一分偏爱。而且其实我还会说港城话……”
乔安母亲说了一句港城话,憔悴沧桑的面容上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自豪。
“已经很多年没说过了,不知道还算不算标准?”
“说实话,如果不看你长相的话,只听声音会觉得这是一个土生土长的港城人。”苏媚没有丝毫吹捧的意思,她是平心而论。
眼前的中年女人是有语言天赋的,也难怪她说当初入世比较偏爱她,毕竟是半个老乡嘛。
“最开始时,我只是个流浪的小女孩,没有任何依靠。是老板在我流浪的时候将我捡了回去,然后悉心培养,给了我优渥的生长环境,将我培养成得力助手。虽然有时候也会觉得辛苦,但如果没有老板那般细心打磨,就没有后来的我。”
她话里话外都是对老板的感恩和推崇,苏媚已经习以为常了。
自从成为入世的关门弟子后,她多多少少也接触了些【天问】组织的成员,他们最大的共同点就是对老板和整个组织的极力感恩,没有任何怨言。
包括现如今跟在她身边的女保镖们,都像是已经被入世驯化为他最忠实的教徒。
“在老板身边,为老板效力的那些日子,是我这辈子最开心快乐的时光……”
乔安母亲眼里满是追忆,只有说到曾经时,眼睛里才有光芒。
紧接着,语气便急转直下。
“可是后来,我却做了对不起老板的事,让他对我伤心失望……”说到此处,她停顿了很久,好像说不下去了。
苏媚只能适时的问了一句:“你做了什么事?”
“我爱上了一个男人,想为他生儿育女,想脱离组织。”乔安母亲眼神放空,此时此刻的她就像一道游魂,在诉说着自己最愚蠢最不愿承认的过往。
她开始捂脸哭泣,泪水从指缝间滑落。
“老板当时一而再再而三的劝阻过我,告诉我,年轻女孩子可以动心,但是绝对不要将一切付出出去。他告诉我结婚和恋爱都可以,但是不要为了一个男人放弃自己扎根的地方,连事业都抛弃掉,这样是不安全的。
因为他担心我迟早会成为那个男人养的笼中鸟,到最后连飞出鸟笼的能力都没有……”
“可你最终没有听他的,对吗?”
这是显而易见的,如果乔安母亲当初听了入世的,那眼下也不可能在城堡里当富太太,而应该继续在入世身边当他的得力助手。
“我当时为了我现在的丈夫,连性命都可以付出,又怎么可能听得进老板的话?可做任何决定,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老板在我脱离组织的时候,没有让我付出代价,最后真正让我付出代价的人,却是我最爱的人……”
这世上所有的情情爱爱,到最终都摆脱不了两个结局。
要么白头偕老,恩爱一生。
要么被岁月磨平棱角,在两个人的互相磨合中反目成仇,最后成为一对怨女,相互折磨,甚至一拍两散,老死不相往来。
世间绝大多数人都是后者,乔安母亲也不例外。
当初她丈夫为了能抱得美人归,甜言蜜语说尽,恨不得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