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桑眼见着战火被引到自己身上,毫不犹豫端起碗,一口气将碗里剩下的面一口气干完。
擦了擦嘴,满脸镇定从容:“少夫人,我吃完了。”
然后转头对沈焰:“焰少,您想吃肉丝面的话,只能问少夫人要了。”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两人到底什么时候能牵手成功?
再这样下去,他这个旁观者都快比焰少更急了!
沈焰深邃眉眼直勾勾的盯着苏媚,眼睛都不眨一下,苏媚被他盯得浑身毛毛的……
不就是一口肉丝面?
至于?
她给还不行吗?
苏媚将碗往沈焰面前一推:“全给你,我吃饱了。”
狗东西,看得她瘆得慌,吃不下了!
沈焰姿态优雅,慢条斯理地挪碗,开吃。吃到最后,竟是将苏媚动过筷子的两碗面,全都吃得一干二净。
“你不是不吃宵夜,避免积食的么?”
这么吃,确定不会积食?
黎桑心说,焰少这吃的是面吗?他吃的分明是蠢蠢欲动的绵绵情意。
他跟叶水瑶,都没这么吃过!
苏媚起身去洗手间,沈焰坐在桌边等她。
刚才喊苏媚“小闺女”的大妈迅速过来收桌子,看着这俊朗帅气的瘸腿小伙子,张了张嘴,忍不住又多叮嘱道:
“小伙子,你别怪我多嘴,那小闺女以前真的过得苦,你可要好好对她。”
能让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再三替她说话。
沈焰倒是开始好奇,苏媚以前,究竟过得有多苦?
“她向来报喜不报忧,可以跟我说说,她以前的事吗?”沈焰微笑道。
他本就俊朗矜贵,笑起来让人莫名觉得受宠若惊。
大妈毫不犹豫跟他讲起苏媚……
“那小闺女有两年,几乎每天晚上来吃面,我也好奇,她一小姑娘,还不到二十岁,大半夜出门,家里人得多担心呐!”
“结果一问,家里人都死了,她在殡仪馆兼职。”
沈焰沉默。
苏家人知道,他们都死了么?
“而且不只是在殡仪馆兼职,最多的时候,她白天晚上能打三四份工。我每次看到那小闺女,她总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有次白天过来吃面,脸上一个青紫的巴掌印,也不知道是哪个挨千刀的打的!”
大妈时至今日说起来还觉得唏嘘不已:“但凡是家里有父母,谁舍得让孩子吃这种苦?也就有些丧良心的,专挑这种没人依靠的可怜孩子欺负!”
大妈边说边擦桌子,等说完,桌子也擦干净了,又去别的桌忙活。
若是以前,别人的苦难听了也就听了,对沈焰而言,不值一提。
但这是有关苏媚的……
沈焰听完,只觉得心中坠胀难受,好像有一股憋闷郁气压在他心头,让他几乎喘不过气。而且心尖处有密密麻麻的疼痛感,好像在为苏媚而感到心疼。
苏媚从洗手间回来。
沈焰抬眸,眼神定定的望着她。
就连黎桑也眼神奇奇怪怪的。
“看我干什么?”
这种同情又怜悯的眼神,会让她以为自己不是去了趟洗手间,而是急救室。
苏媚推着轮椅从面馆离开,一路上沈焰都没再说话,似乎心情不大好?
至于为什么心情不大好……
这位爷就是个顶级龟毛,他少有心情好的时候。
…
因为睡得极晚,所以苏媚直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夏管家向沈河山汇报了焰少跟少夫人半夜出门的事,老爷子笑呵呵乐见其成。
沈家的确规矩严没错,但这规矩也是因时制宜的。俩年轻人大晚上出去玩儿,这是增进感情的好机会,他才不会那么迂腐愚昧,去责怪孙媳不守规矩。
尽管起晚了,但也不妨碍苏媚按时按量搞学习。
吃过中餐,苏媚在跑步机上慢走了半小时,又换了一套准备出门的衣服。
既然昨晚上答应了卢正因,今天一定会去医院看他,苏媚就没打算食言。
但也不是因为她多守信用,而是因为都已经喊卢正因一声叔了,当然要好人做到底,万一能从他身上捞到好处呢。
苏媚最丧心病狂的地方在于,她竟然还找黎桑,让他帮忙起草了一份遗嘱,然后郑重其事放进自己挎包里。
黎桑:“……”
少夫人到底是去医院探病的,还是去挟恩相报,谋夺人遗产的??
“少夫人,焰少等会儿可能没时间陪你去医院。”
黎桑犹豫片刻道。
老爷子年事已高,又失去了周叔这个左膀右臂,许多事情积压在一起,处理起来没有以前那么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