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阳城内,流言四起。
京都雒阳是天下中心,也是无数势力的目光焦点,黄巾起义的信件密报,如雪花般飞入雒阳城中。
朝堂之上,刘宏的脸色比上次更白了一分,神色之中带有慌张。
“该死!张角该死!”刘宏继续无能狂怒着,就像是被最信任的人背叛了一般。
缉拿张角的通缉还没到冀州,他就反了。
“天公将军,地公将军,人公将军……”他略带讽刺的念叨着。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竖子何敢!”
百官皆跪伏在地,不敢说话,不敢抬头。
“报——”
殿外新报传来。
“冀州刺史部急报:张角率兄弟张宝张梁已占钜鹿郡、安平国、清河国、常山国、赵国五地,张角张梁拥兵二十万,屯广宗,张宝拥兵十万,屯下曲阳,常山王刘暠弃国逃走,安平王刘续和甘陵王刘忠被俘,程志远率兵五万,北进中山国,河间国,逼近幽州,中山国相张纯叛逃辽西。”
刘宏一拍大腿,又觉得拍疼了,不动声色的揉了揉,怒骂道:“李邵无能,毁我冀州!”
“报——”
“南阳黄巾张曼成部正在攻打宛县,太守褚贡请求朝廷发兵支援。”
刘宏再也坐不住了,蹭的一声站起。
“南阳危矣?”
刘宏难以置信,宛县城高,粮草充足,而且黄巾乃区区流民,没有攻城能力,他原以为宛县可以高枕无忧。
不想张曼成起兵才数日,宛县便告急了。
“报——”
“贼波才部,彭脱部于汝南击败太守赵谦后合兵一处,联手攻占陈国陈县,目前大军正向颍川行进。”
又是坏消息,刘宏麻了。
“大将军何在?”
“臣在!”何进应道。
“贼兵日渐逼近京都,你是干什么吃的?”
“陛下,臣已命左右羽林囤于都亭,又于函谷关、大谷、广城、伊阙、轘辕、旋门、孟津、小平津设置都尉驻防。贼兵势大,请陛下下诏,命各州郡自行备战,整点武器,召集义军。”
“准奏!”
“臣已召北地太守皇甫嵩回京,请陛下擢用。”何进接着说。
“皇甫嵩何在?”
“臣北地太守皇甫嵩,拜见陛下!”
“朕拜你为左中郎将,率北军五校,驰援颍川,务必将波才部歼灭于豫州境内!”
“臣定不辜负陛下期许!”皇甫嵩正言道,临危受命,踌躇满志。
“出征之前,你还有何要求?”刘宏贴心的问道。
皇甫嵩低着头,咬了咬牙,硬着头皮道:“臣请陛下解除党禁,以陛下之财,犒赏三军,以彰陛下恩德!”
解除党禁?
刘宏心中一万个不愿意,但他亦知道,黄巾席卷全国,正是用人之际。
犹豫之时,殿外又传来一声长报。
“报——”
“河内郡出现叛军,贼大方渠帅马元义在山阳县起事,正向雒阳杀来!”
“什么!”刘宏惊呼,双腿一软,顿时瘫坐在皇位前。
因为唐周被刘擎捉拿,张角还没派他前去雒阳联络,甚至马元义还没来得及潜入雒阳。
猝不及防!
刘宏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威胁,不仅皇位,还包括他的钱财、性命。
这个时候,他莫名想起了一位老宦官。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中常侍吕强。
“汉盛(吕强的字)以为,左中郎将所奏如何?”
吕强跪伏在地,道:“陛下,党锢久积,若与黄巾合谋,悔之无救,黄巾势大,正是举才之时,理应大赦党人,发还徙徒,而且,应当诛除朝中贪污腐浊之人,对各州刺史,重新甄别,量才任用!”
吕强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刘宏只从中听出了赞同二字,当即应允,殊不知其他几位中常侍,皆低头白眼,目光恶毒的看着地上的吕强。
“那便除去党锢,诏令各州,举才任能,剿灭黄巾!”
“陛下勿虑,臣亲率兵前往剿之,定保京畿无碍!”大将军何进上前安抚道。
这时,新任太尉袁隗上前,“陛下,朱儁交州平叛有功,能力出众,才堪大任,陛下可派他助皇甫嵩一臂之力!”
何进回头瞪了袁隗一眼,心里骂道:袁隗老贼,什么助皇甫嵩一臂之力,是让他去保你汝南的袁氏基业吧!
“准奏,拜朱儁为右中郎将,和皇甫嵩一起,平定三郡!”刘宏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袁隗愣了愣,有些意外,又道:“卢尚书多次平定九江叛乱,陛下可派往冀州平乱!”
说完,回瞪何进一眼,似乎在说:“看吧,老夫是为了大汉江山,没有私心!”
“准奏!拜卢植为北中郎将,命护乌桓中郎将宗员为副手,往冀州平乱!”
刘宏有求必应。
卢植奏道:“陛下,迁中郎将可要出资?”
卢植是被买官吓怕了,他为官清廉正直,哪来的钱财支付。
刘宏一听,脸色不太好,挥了挥袖子,“不用不用!”
都是为了朝廷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