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此然的红瞳异状,发生在他回京的途中。
那一夜月圆,行至山水之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对于常年行军的姜此然而言,野外露宿很是习惯。
“将军,不。王爷,您的伤刚好些,医师说还需修养些时日,夜寒露宿,不利于您的身体。”
良木是阻止过的。
后来发生的事,让他庆幸姜此然没有宿在驿站。
“我已经没事了。”姜此然一边说一边展示他的健康。
“今夜是十五。”
他抬头望了望天空。
“良木,我们上山赏月喝酒去。”
“是,王爷。”
二人腰间挂着酒壶。比赛谁先爬到山顶,就可以多喝半壶。
男人之间的攀比,有时候就是如此简单又带着点幼稚。
夜风微凉,二人动作迅敏,很快接连到了山顶。
“属下输了。”
良木心服口服地笑着,伸手从腰间取下酒壶。
“半壶先给王爷喝了。”
姜此然有些得意地接过酒壶。
“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完,仰颈喝了大大的一口。
他可是真没客气。
大约半壶下肚,他将酒壶递了回去。
“好酒。”
二人就这样坐在山头上,看着夜空中的皎皎明月。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一时间忘记所有的不愉快,忘记了万里沙场上的撕杀声。
月升中天,醉意上头。
姜此然看着天上的那轮圆月。
又圆又大,感觉越来越大。
渐渐地月色变得鲜红,如同沙场那一夜的血月一般。
姜此然开始重重地喘气,面目变得有些狰狞。
良木只喝了剩下的半壶,再加上侍卫原有的警惕,他察觉了姜此然的不对劲。
“王爷,你怎么了?你的眼睛怎么变成红的了。”
姜此然也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尽力保持着清醒。
“血〜我想喝血〜”
他就像被什么控制了似的,一直在重复这句话。
良木用力地抓住他,使劲地摇晃着他。
“王爷,你醒醒!”
但是,姜此然的力气似乎大了许多。
他扑过来,良木伸手抵挡,护腕上的圆钉不小心划过姜此然的脸。
脸上出现了一道带血的小伤口。
良木害怕再伤到他,松了点劲。
姜此然立刻趁势将良木扑倒在地,像只野兽一样露出了獠牙。
重重地一口咬上了良木的颈肩。
良木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血液在被吸走。
那种感觉,他说不出来,有点痛,有点怕,又或许有点酥麻。
当他感觉到姜此然安静下来的时候,举起手刀,打在了他的脖颈间,让他昏睡了过去。
良木守了姜此然一夜,看着他脸上的伤痕一夜消失。
姜此然醒来时,红瞳已经消失,又恢复了清澈的蓝色。
“将军,您醒啦。”
良木扶起他。
五年前他还是习惯喊他将军。
姜此然对昨夜的记忆有些模糊,但也并非完全不记得。
他看到良木颈间的伤口。
“这是,我干的?”
并非疑问句,他只是想确认一下。
良木没有回答,只是低下了头。
“我这是怎么了?”
二人怀着心事,回到京城。
第二个月圆之夜,同样的事情又发生了。
姜此然极力控制自己,让自己清醒地了解发生了什么。
他看着自己的瞳色发生变化,两颗虎牙长成獠牙。
他渴望血,极度渴望,理智虽可以压制,但极其痛苦,像渴了三天三夜的人,渴望一湾泉水一般。
姜此然和良木尝试用动物的血来代替。
但是,动物的血效果不佳,而且需要的量还会逐月增加。
用动物的血尝试了一年之后,姜此然发病时对血的渴望就越来越厉害。
他又一次扑倒了良木。
良木虽是心甘情愿,但每每留下痕迹,次数多了难免引人怀疑。
后来他们便想出了,找一些无根之人,将人打晕送进府中,之后再将人送至医馆,给大夫些银子,说是救了个被蛇咬伤的人。
伤口与蛇的咬痕相似,但无毒。
大多数人对那记忆也是模糊,更有甚者从医师那里要回银钱,不需医治,觉得换些吃食更好。
五年来,月圆之夜宫中大大小小的宴会都没有参加。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