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秋风夜凉,它第二日便着凉了,整只狗变得无精打采。
张硕见意外解决了黑狗,虽手中没了迷药,但时机难得,所以他还是想办法弄到了一包泻药,将偷偷其加入了水缸。
“郎君!”仲虎忽地打断了张贺,疾步走到沈确身边,夺走了沈确手中拿着的湿布帕,脸上尽是慌张,“郎君您没舔吧?”
沈确忍下了扶额的冲动,他无视仲虎,看向张贺,“继续说。”
张贺不知所以,但还是听话地继续说了下去,“那天我在山中蹲了一日,就等老翁憋不住离开……”
没成想到这老翁竟敬业非常,托村中人去叫了陈四娘来,又在自己真憋不住时才去了茅房,以至于张贺还没怎么动手,就见陈四娘远远地赶了过来。
他不甘心,心想天黑前,陈四娘一定会离开丰收村回城。但是他想多了,陈四娘压根没走,还一直待到了晚上。这时的张贺本欲放弃,但他又见陈四娘开始舀缸中水,这才起了信心,准备继续蹲守。
张贺越等越急,他本想白日偷猪,再用自己藏好的车架将其全部运走,但如今夜色渐深,山中虽未曾见到豺狼虎豹,但也难免有所危险,他殷切地望着茅草棚,可等到村中人都熟睡了,陈四娘还燃着灯,也没一点要去茅房的迹象。
陈四娘独自住在山脚,心中难安,食不下咽,水便就没喝两口,自然觉也没睡着。
张贺就这样在山中跟着冻了一晚,同样地,第二天他也病了,说到这时,张贺语气很是懊恼,“若非冻得我腿疼,我早趁着陈家接二连三出事之时,将猪全偷走了。”
张贺腿能动后,越想越后悔,也正是这股后悔的劲,让他今天听到陷阱里有个官爷时,非但没吓得停手,反而加快了偷猪的速度。
仲虎将人绑紧,“知郎君在此,竟还敢行盗窃之事,等着回衙门受罚吧。”
邢一苒:“郎君,现在有人证了,陈四娘的案子,你能好好审吧?”
“自然,”沈确眉尾轻挑,“你不信本官?”
邢一苒的眼神说明了一切,但她还是补了一句,“郎君,我真的很好奇金城州衙,以及大理寺是如何审案复核的,如此小的案件,竟然能让你们来回折腾这般许久。”
沈确面无表情,心中却被隐隐激出了一股不服,“本官或许于一些地方不如你,但每件案子经手时,我均会再三查验,绝不会冤枉无罪之人,不信便罢。”
邢一苒没想过自己怀疑竟能引来沈确的怒气,想起她穿成仲虎时,也有一次这样的事,当时她不过几句反驳,沈确就气得扭头就走……
“郎君是因自己的经历,所以才这般勤勉吗?”
邢一苒没提徐华瑛,但沈确知她所说的就是徐华瑛。
他眼睑微敛,晨日的阳光穿过高耸的枯木,落到了他的身上,仿佛柔化了他那一成不变冷漠,让他一点点变得鲜活起来。
“是,但也不是。”
不知怎地,邢一苒突然很想问。
“郎君心悦娘子吗?”
见沈确转过脸来看着自己,邢一苒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她忽地想起之前在妆匣中找到的情书,尴尬的情绪涌上脑门,忍不住脚趾动工,抠出一座徐家大宅。
“你想知道?”光折射在沈确的眸中,让他原本黝黑的瞳仁,在这一刻变得清澈剔透。
“不想。”她想也没想大步,向前走去。
风中似传来了沈确的轻笑,他长腿往前大跨两步,走到了邢一苒身边,与她并排着前行。
“不曾。”
“我对她不过是姐弟之情。”
“正是不曾心悦,我才向母亲提出弱冠之时成婚。表姐长我三岁,应是等不得这般岁月,可她仍是等了我五年。”
“既然表姐真情待我,那我即便无情谊,也会在婚后尊她敬她……只是不曾想,她会因我失踪……”
邢一苒侧脸,看向沈确,“郎君可有给过娘子情书?”
沈确听了,眉头微蹙,似是不明白邢一苒为何这样问。
“不曾。”
“那郎君可有给过娘子送礼?”
沈确想起自己收了徐华瑛的荷包,却至今没给还礼的事,“沈家给徐家送过聘礼。”
邢一苒脚步微顿,她摸到藏在腰包里的书信,抬头看向了沈确,虽然早有预料,但她还需要再对沈确验证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