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许丞相府的嫡长女
本该锦衣玉食的长大。可在我三岁那年,父母闹着和离。母亲出身武官世家,两家政见不和已久,他们却因着少年情意,执意结了亲。
那日边关传来急报,阮城失守。在朝堂上,父亲执意参告了守城的舅舅一本。言其贪功冒进,才使大军落败。圣上大怒,将舅舅连降三级。无诏不得回京。
当晚就有消息传到母亲耳中,她当即发作,将手边杯盏物件哗啦啦摔了个粉碎。手直指着父亲,气的说不出话来。
奶嬷嬷急忙将我抱了出去。我只依稀听得二人争吵声愈发激烈。
这场争吵以父亲一场暴喝告终
我看到摔门而去的父亲,和站在一片狼藉中哭红了眼的母亲
我来不及上前去,便被嬷嬷哄着回了房睡觉。只记得半梦半醒之间,又被人半推搡地起了床,胡乱套上衣物,便要将我往房外抱。
我自是不肯,被吓得哇哇大哭。这时母亲红着眼出现在我面前。
“囡囡,走,我们不在这府中待了,母亲带你到外处去。这天大地大,总有我们母女俩的容身之所的。”
“你听话,啊...”
语毕,不顾我的哭闹,从下人手中一把抄起我,直奔马车而去。
那日雨下的轰轰烈烈,一行人都低着头赶路。除了我的哭喊声,整条街道安静的可怕。
可没过两月,我便又被母亲送到远在西北边关的外祖父那里
我记得,我是被一名婢女抱上马车的。
临走之际,我频频回头望向母亲的院落。院前的落叶纷纷扬扬,散了满地。
无力地任凭风吹起,落下,反反复复,不得停息。
我终是没等到那抹心心念念的身影。
来了边关,不似我在路途中担忧的那般,外祖父待我极好。
西北边关的热烈,一望无际的苍茫辽远。月升之时大漠的静谧,街坊百姓淳朴的吆喝,将士们三三两两的问候,让我渐渐褪下防备,融入到西北去。
我渐渐喜欢上这样的生活,喜欢上这里的人,这里的景,一花一树,一草一木。
可边城亦不太平
某日晚间,我忽然听得城上号角吹响。
不似平时悠长有序,反而声声急促
彼时祖父帐下的小付参军与两名士兵正陪我玩闹。这遍地大老爷们的地方,我这个小姑娘可谓是极受欢迎。
听到角声,他们立马收了脸上温柔的笑意。快速收整好装束,提起门口的长枪。
慌乱中小付参军还不忘蹲下身来摸摸我的头,笑着哄我说,
"哥哥们马上回来。"
可是他食言了。
我还是没等到那个会笑着陪我玩闹,又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
那晚我在营帐中左等右等。看见刚从战场上下来的士兵,眼尖的认出了他正是白日里的士兵中的一名
我跑过去,仰起头问他:“小付哥哥呢?”
他却沉默的低下头看着我,不发一言。
良久,良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在回答我,打算再找别的士兵询问时,他却嚅嗫着唇,哽咽的开口指道
“在那边”
我不解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烟雾袅袅,一大伙子人聚在那儿,似乎是在烧什么东西。我让他带我去,他却说什么也不肯了,摇摇头又摇摇头,沉默着但也不肯我独自前去。
我心下疑惑,看他这般态度,渐渐生出些不好的预感来。当即快速冲向祖父的帐房,抱着他的胳膊央着他让我去。
火光打在他的脸上,照的半面阴影。
我无端从中读到些许无力和苍凉来。
“末将知罪,未能看护好小小姐”那名将士紧跟着跪在地上。
“罢了”祖父并没有像往常一般温柔的将我抱起亲唤我囡囡,只是轻叹了一口气。
我如愿的被抱到了火场那边。却看见士兵抬着几具。。。尸体,往大火里扔去。
眼中是满天火光吞噬着一切。西北大漠的万千风情,似乎在这时都失去了神采。
我不死心又问
“小付哥哥呢?”
接着便看到,那只手颤抖的指向了火堆。
赶来见参军的儿子、哥哥、丈夫最后一面的百姓,挤作一堆,阵阵哀鸿,撕心裂肺。
我耳中轰鸣,怔怔的盯着那团火焰,蚕食这一具、又一具本该鲜活的身体。
到了上学的年纪。一次祖父带我站在城楼上看风景时,半开玩笑般问我,将来有什么志向。
刚满五岁的我,却用稚嫩的嗓音,指着城下忙忙碌碌的百姓,认真地回他到:
“愿穷我此生,护我身后百姓安宁
我朝好儿郎,再不受征战离别之苦。
妇孺之辈,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