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把四妹妹带上来吧。”
程青亦敛下心中纷杂的念头，当即开口对冬菊吩咐。
先不管程丹雪到底是怎么进来的，如今既然都站在芳青阁的阁楼门前了，程青亦怎么也没有不让人进来的道理。
能让程丹雪不惜冒险来秦宅找她，只怕是和兰姨娘有关。
那么事情相关，她就不能袖手旁观的。
冬菊当即应了声，就快步从书房出去。
不多时，程青亦很快就见到冬菊带着一人回到这书房里。
正如冬菊一开始所说，程丹雪确实不是往日里的尚书府姑娘打扮，反倒像是茗香一贯的打扮，面上还戴着面纱。
“大姐姐，你得救救姨娘才行！”
程丹雪一见到程青亦，当即就摘下了面上的面纱，满面焦急地张口说了这么一句。
程青亦看着很快来到自己面前，双手紧紧抓着她胳膊的程丹雪，便低声安抚道：“且和我好好说说，姨娘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才过去了一日，竟是让你成了这模样急着来找我。”
一边说着，程青亦一边反手搭在程丹雪的手上，带着程丹雪落了座，目光不忘看向冬菊：“去给四姑娘沏杯热茶来。”
冬菊明白，赶紧从书房里退了出来，也将书房的门带上。
“嫡夫人实在是好手段！”
此刻坐在圈椅上的程丹雪，看向程青亦的目光都带着愤愤：“我万万没有想到，她都已经被祖母拿去了咱们内宅的中馈之权，竟然还是有办法耍出那样下作的手段来！”
程青亦陪在程丹雪的身边，安静地听着程丹雪说话。
“昨日一早，我在得知秦家竟是来人要接大姐姐去小住几日的时候，就想着前去青禾院看看大姐姐。可欣兰院那边就传出了姨娘身子不大爽利，我就急着赶去欣兰院。”
程丹雪回忆着说道，声音里带着急：“其实在大姐姐禁足青禾院的那几日，姨娘除了那夜去见过大姐姐之后，隔日就觉得身子懒怠动，我每日都有去欣兰院看姨娘的。可昨日姨娘显然是更觉得不适，还传了周大夫。”
说到这，程丹雪面上的愤愤又深了几分：“谁承想，周大夫当时给姨娘把脉之后，便是面色凝重的样子，我问话，周大夫也是吞吞吐吐的，之后芙蓉院正好来人，就那么把周大夫带走了。我就想再找大姐姐，可大姐姐那会儿就已经离开青禾院，出尚书府了。”
程丹雪气极了，一双美目都带了怒：“我往青禾院没见到大姐姐，就想着去芙蓉院把周大夫要回来，没成想我还没到芙蓉院，就见祖母身边的叶嬷嬷和那位的亲信柯妈妈，竟是一同去了欣兰院。不多时，姨娘就被送出了尚书府！”
“姨娘被送出了尚书府？”
程青亦听到这，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可她只复念了这一句后，并没有问为什么。
很显然，程丹雪既然说了老夫人身边的叶嬷嬷也去了欣兰院，那么恐怕宋氏已经下手做了什么，而且，这还是取得了老夫人的同意了。
不然，宋氏也不会让柯妈妈和叶嬷嬷一块去欣兰院。
或者说，这也是老夫人默许的。
所以，不管理由是什么，事实已经是摆在眼前。
不过，兰姨娘居然会没有大闹就顺从地答应出府，这让程青亦感到惊讶。
在她看来，撇开宋氏背靠娘家侯府的势力之外，单是凭算计和心机，兰姨娘绝对是可以和宋氏旗鼓相当的。
更别说，现在兰姨娘还是“身怀有孕”这一张王牌在手。
此刻情绪万分愤懑的程丹雪，尽管程青亦并没有问原因，她也主动说了出来：“大姐姐可知道，那周大夫竟是猪油蒙了心一般，说姨娘染上了疫病！祖母一向是信任周大夫，才会那样快地就让人把姨娘送出府。真不知道那位是怎么收买的周大夫。”
程青亦听到这，虽然也惊讶，但是细想却也是意料之中。
宋氏未必就是能收买周大夫，周大夫家中也是几代传承下来的杏林之家，更别说祖上还出过好几个有名的太医，自然是家中不差钱的。
不过用威胁来让周大夫配合，程青亦觉得这是宋氏能做得出来的。
当然现在不是和程丹雪讨论周大夫这个中妥协的缘故，重点还是得保兰姨娘。
她看着满面又气又着急的程丹雪，问道：“姨娘被强行送出府的时候，父亲可是已经从宫中下了早朝回府了？”
“这才是最让人可气的！”
程丹雪像是要被气哭了一般，一双美目都泛了红，语气添了几分委屈：“那会儿父亲正是在府里的，只是在祖母那儿。我那会儿去祖母那儿寻父亲的时候，还被拦了下来。姨娘被送出府，父亲一定是知晓的。”
看来，宋氏这次真的是都算计好了。
程青亦心里暗自叹了口气。
也是，从宋氏交出内宅中馈之权后，除了几日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