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春猎的时候，冬菊并没有跟着程青亦同去，自然是不认识什么和燕王府有关之人。
苗氏也并没有发现身旁程青亦的不对，只依旧脸上挂着淡笑说道：“大姑娘，咱们走吧。”
说着，就亲昵地牵着程青亦的手，要带着程青亦走下尚书府这高高的石阶，走向那停着的华丽马车。
程青亦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苗氏拉着她手不放的动作，依旧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反感，亦步亦趋地跟着苗氏的脚步走。
杨总管也跟上。
冬菊依旧走在最后，和苗氏同来的婆子一并而行。
直到来到马车前，程青亦的目光才再次看向站在马车前的小厮。
其实在程青亦最开始发现这个小厮眼熟的时候，两人就有过目光对视。
遇风今日自然是带着任务来的，和程青亦四目相对的时候，原以为那位程大姑娘会当面问些什么，没成想，很快视线就从他的身上转开，除了开始的一瞬愕然后，神情就没有任何的波澜了。
仿佛，这位程大姑娘是今日第一次见到他一般。
这让遇风原本一肚子里想好的说辞，倒是没了说出口的机会，不免反倒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不过，遇风也很快收了目光，恭恭敬敬地垂下眼，扮演好今日这车夫的角色。
就是眼下，遇风也是察觉到程青亦的目光再次停住在他的身上，遇风也低眉顺眼地站着，没有抬头。
谁承想，遇风原以为程青亦应该也不会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听见程青亦语带疑惑地说道：“三舅妈，我瞧着这小厮竟觉得有几分眼熟，他是秦家的家生子么？”
遇风心里大为震惊，好在他也是跟着二爷身边见过了许多大场面，一时间仍旧没有动作，还是保持着小厮该有的恭敬垂首。
不过，眼下既然被程青亦点了名，遇风少不得赶紧低着眉眼给程青亦行了礼。
苗氏脸上的笑容，因为程青亦这话，顿时再次僵了僵。
杨总管的目光，也从开始的不留意，这会儿不由也好奇地打量起遇风来。
“这是秦家统一调派的赶马小厮。”
苗氏很快就恢复了如常的笑容，开口流利地说着解释的话：“想来大姑娘从前去秦宅的时候见过，这才会觉得有几分眼熟，至于这小厮是不是秦家的家生子，我并不管家中的内宅事，倒是不清楚。”
说到这，苗氏的目光落在遇风的身上，只吩咐遇风道：“你且回答大姑娘的话。”
“小的并不是秦家的家生子。”遇风如是应答着。
程青亦却在听见遇风开口的时候，越发确定了她一开始的心中猜疑。
这声音，还有这长相，这人就是她在春猎的时候，遇见的那个带她从林中出来的、自称燕王府府中下人的少年！
“那应该是我记错了吧。”
程青亦淡淡地说着，眼下她也没有打算挑明。
不管这燕王府的下人怎么就到了秦家，又或者说，这里面秦家和燕王府又达成了什么。
程青亦觉得这一趟出府，还是要出，她是不打算掉头回去了。
“大姑娘先上车吧。”
苗氏见程青亦并没有一直揪着那小厮的身份，心里也松了口气，利落热络地说着，目光回头朝自己带来的婆子，还有冬菊递眼色。
冬菊倒是因为程青亦的话，也多看了几眼遇风。
不过冬菊倒是不觉得遇风有什么眼熟，唯一奇怪的，就是秦家什么时候会让这样的少年人，来当个赶马车的？
程青亦和苗氏互相谦让了下，就一前一后地上了马车。
秦家派来接人的华丽马车，车厢里很大，程青亦和苗氏坐出去后，冬菊和婆子也跟着进了车厢，仍旧还能再坐个两人。
很快，车轮的咕噜声开始转动起来，马车从尚书府的门前离开。
只是马车并没有行驶多久的时候，不过约莫两刻钟的功夫，程青亦明显察觉到马车慢慢有了停下来的趋势的。
事实上，马车确实也停了下来。
程青亦原本微垂的视线，慢慢抬起，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苗氏。
苗氏面上的笑容依旧，见程青亦的目光看过来，倒是主动开口解释道：“有一事倒是忘了和大姑娘说，咱们先不回秦宅，先去另外一个地方。大姑娘放心，是个安全之地。”
眼下既然是已经跟着苗氏离开尚书府，途中再有什么变化，程青亦也知道，她是没有现在打道回府的道理。
再说了，她心里隐隐有个猜想。
现在，程青亦觉得，应该是到了验证的时候了。
“我听三舅妈的。”
程青亦微微一笑，面上并没有任何的怀疑，就算心里有什么想法，她也并不打算表现出来给苗氏看。
可冬菊却并不如程青亦。
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