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不要你的命。”
“阁下又知道了?!”
程青亦心里一个咯噔,怎么她这心里才想什么,这厮就明白了。
“那就这样定了。”
程青亦:“……”
可很显然,这事压根就没有程青亦能讨价还价的余地,她眼睁睁地看着燕知景将一个包裹放在一旁的桌上,然后老样子地搁下一锭银子,起身就是施施然地离开了。
这回,燕知景却不是翻窗离开,而是堂而皇之地走向内屋的帘布前,掀开帘布走了出去。
程青亦看得眼皮一阵狂跳。
许久之后,程青亦动了动有些僵住的脖颈,她满面惊疑地一把掀开幔帐,从床榻上下来,拿了一旁衣架上的衣服披上,直接点了蜡烛。
程青亦先走到桌前,目光在桌上那放着的包裹定了几秒,并没有伸手去拿,而是快步走出内屋。
外屋的小榻上,程青亦看见今晚负责守夜的秋蒲正好好地睡在那儿。
她几步走到小榻前,低声唤了秋蒲几声,都不见秋蒲有反应,不由拧了拧眉,这才伸手去推了推。
“姑娘?”
秋蒲迷迷蒙蒙醒过来,看见披着外裳的程青亦站在自己的眼前,不由连忙从小榻上起身:“奴婢睡过去了,姑娘有什么吩咐,奴婢这就去做。”
程青亦按下要下榻的秋蒲,伸手搭在秋蒲的手脉上。
倒不像是中了什么药的脉息,八成那厮用的是点穴?
“姑娘?”
秋蒲很是不解程青亦此刻的举动,眨着眼满是询问。
“没什么,就是看你和衣睡有些不妥,还是脱了外裳睡。”
说罢,程青亦就自顾自地回了内屋,留下还是面带狐疑的秋蒲。
程青亦再次走到屋内的桌前,她将烛台往桌上一搁,伸手将燕知景留下的包裹打开。
包裹里放了一个黑漆漆的令牌,上面并没有任何的字迹,但是却有一个看不出什么生肖动物的图腾。
程青亦翻看了一会儿,就直接放下,将那令牌下面封面无字的册子拿了起来,翻着看。
等她这翻看了几页后,程青亦眼皮就是猛地一抽,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
“这还说不是和我性命相关的交易!”
程青亦拿着册子的手劲都不由收紧,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着,目光盯着手里的册子,都恨不得盯出洞来。
“姑娘?”
倏地,外屋传来秋蒲的询问声:“您是睡不着么?要不要奴婢燃些安神助眠的香?”
程青亦猛地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连忙压下心里的火气,深吸了一口气才说道:“不用,我看会儿书,也就睡了。”
“那姑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奴婢。”
外屋重新安静下来,程青亦伸手揉了揉两侧直跳的太阳穴,目光仍旧看着手里的册子。
这册子上面所记载的是什么。
那是关于燕王府那位燕世子从出生到如今,一应详细的起居,甚至还有喜恶资料!
那厮到底是什么身份,尽量弄来这样一份了不得的资料给她,还丢下不清不楚和她做交易就那么扬长而去!
就是具体是什么交易,也没有明说!
程青亦真是都被气得无声地笑了。
再次做了个深呼吸,她放下手里的册子,重新将那令牌和册子包好,直接熄了灯,快速地进了医药空间,把那装着册子和令牌的包裹丢进空间里,然后回床榻。
程青亦躺在床榻上,就开始头脑风暴。
如今别看大齐表面是一派歌舞升平的太平盛世,可终究是东宫之位悬而未定,这京畿要地的郢城,势力纷乱错杂。
燕王府,是个极为微妙的存在。
为什么?
要知道,那燕王生母,是当今齐帝的奶嬷嬷,有这等的缘故在,也是燕王能成为这如今齐国唯一异姓王的原因。
晚上这厮给了她燕世子的相关资料,那自然是要对燕王府做些什么。
能把燕世子调查得这么底儿朝天,程青亦可不认为那厮会对燕世子做什么好事。
那么只要动了燕世子,必然影响到燕王。
牵一发而动全身,郢城那原本的暗潮涌动,一定是要发生动乱的。
就是不知道,那厮和燕王府,到底是什么关系!
想到这,程青亦心里原本已经排除的念头,像是星星之火,又重新冒了出来。
如果那厮,真的是燕王府里的那位病痨子燕王次子……
一想到这种可能,程青亦的眉头就拧成了川字。
了不得!
如果是真的,那她是招惹了一个多么可怕的人!
程青亦只觉得两侧的太阳穴突突,跳得更加厉害了。
不能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