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青亦对瑞福斋其实并不陌生。
这倒不是因为原主十岁前还在尚书府的时候有时常来的缘故，她现在是有了原主大半的记忆，但是对于瑞福斋，大概是并没有发生什么很有记忆点的事，程青亦并没有从原主留给她的记忆里，翻找出来什么。
之所以程青亦对瑞福斋有记忆，这可得归功于她的便宜四妹程丹雪。
这不是她成为原主被从尼姑庵接回来尚书府之后，程丹雪主动邀请她出府的那次，带她去吃的芙蓉酥，可不就是瑞福斋那儿的么。
当时，程丹雪还兴致勃勃地跟程青亦好一通介绍了瑞福斋种种好吃的茶点。
只是这些，程青亦自然是不会和柯妈妈说。
“瑞福斋啊……”
面上，程青亦露出几分好奇来，更是不由转身，撩起车帘往外头看。
马车正停在瑞福斋的大门前不远，程青亦一眼就看见那朱红金匾，目光里有了更多的探究：“我倒是不大记得这瑞福斋了。”
“可不是么。”
柯妈妈连忙说道：“大姑娘在庵里清修的三年，这瑞福斋很是一番地大动人力重新修葺过，这才成了如今郢城里最出名的。”
“只是，眼下这车里都是布匹……”
程青亦放下车帘，一脸犹豫地看柯妈妈：“咱们不着急把布匹带回府里，是不是不太好啊？”
“大姑娘所担忧的，正是奴婢想要和大姑娘说的呢。奴婢想着，这一路从商街回去尚书府，也是很长的一段路途，车厢里又放着这样多的布匹，大姑娘坐着也不舒服。”
柯妈妈脸上的笑容越发和善起来，嘴里更是说道：“眼下离着午膳的时辰还早，倒不如大姑娘且在这瑞福斋用些茶点，奴婢和车夫，且先将这一车的布匹送回府去，再来接大姑娘岂不更好。大姑娘觉得呢？”
程青亦觉得，柯妈妈这算盘打得，都能直接崩她脸上了。
但这话是能说的么？
当然不能说。
程青亦一向是个木头人一样的人设，这会儿，她维持着木讷的人设，十分信任地看着柯妈妈：“柯妈妈一向是母亲身边最得力的，你这样安排一定是妥当的。我听你的。”
得到了自己想听的话，柯妈妈脸上少不了摆出更加的恭敬来，又说道：“大姑娘且放心，奴婢一定半点不敢耽误地，将布匹送回府后，就立马和车夫一同过来接您。”
说罢，柯妈妈转头看向冬菊，就是一副严肃冷沉的模样，对着冬菊就是一通的耳提面命：“虽说这瑞福斋是最规矩的地方，可到底也是来往有许多的外客，你且仔细守在大姑娘的左右，若是出了什么岔子，仔细你的皮！”
冬菊垂首，连连应是。
如此嘱咐了一番，程青亦原以为柯妈妈是打算就在这瑞福斋的门外，就把她和冬菊扔下，倒是没想到柯妈妈嘱咐了冬菊后，转头看她的时候，又变脸地换上恭敬的笑容说道：“奴婢且随大姑娘一同进瑞福斋，安排好了您用茶点的雅间，也方便奴婢回头找大姑娘。”
程青亦自然是没有什么好拒绝的道理，毕竟这都听柯妈妈的，在瑞福斋留下了。
不同于柯妈妈对瑞福斋的熟稔，程青亦对瑞福斋仅有一次程丹雪带她来的记忆。
当时为了防着被人认出来，她和程丹雪穿的衣裳，都一应各自换上了特地准备的小户人家的姑娘打扮。
眼下她虽然脸上也带着面纱，但是一身绫罗绸缎，就算这会儿瑞福斋前来接待的伙计，程青亦认出来巧合的正是上次接待她和程丹雪的那个，伙计显然并没有认出程青亦来。
这对程青亦来说，当然是好事。
“芳字间的客间，可有人定下了不曾？”
柯妈妈开口就直接这么问伙计。
伙计笑得十分热情殷勤：“还未曾有人定下呢，贵客可是要芳字间的客间？小的这就带贵客过去。”
“那就是芳字间了。”
柯妈妈一句话，自然是拍板下来。
“姑娘，柯妈妈就这么带着车夫走了？”
冬菊眼看柯妈妈跟着伙计一块离开，还一副脚步极快的模样，她心里总觉得不对，不由拧着眉，开了口。
“柯妈妈既然是要将布匹送回府才来接我们，自然现在是要快些去办好送布匹的事。”
程青亦嘴上应着，目光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间芳字间的客间。
说起来，她上次和程丹雪来，虽然打扮低调，但是为了更加谨慎，程丹雪选的客间，是关起门后，外面是看不见里面，里面也看不见外面，算是正儿八经的秘密客间。
但是这芳字间的客间就不同了，芳字间位于二楼的环形道而设，朝向环道的这一面原本按着寻常的来说，肯定要么是门，要么是墙，如今这客间倒是直接做成了镂空的半开放，就算是把门关上，那外头走过环道的人，只要朝这边看，就能看见芳字间里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