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若是这样问，我心里其实也并不是十分确定的。”
听到兰姨娘这话，程青亦的目光凝视着兰姨娘：“姨娘是府上住了这许多年的，知晓的自然是比我多。如今我知道姨娘对我并无任何的恶意，甚至姨娘对我多有照拂，有些事，我自是不愿瞒着姨娘，现在借这机会，我愿意和姨娘开诚布公说了。”
既然确定了要拉兰姨娘当合作伙伴，加之之前的考察，还有昨天晚上兰姨娘的明显交好，程青亦知道，火候已经到了，再端下去，就显得不必要了。
索性，程青亦直接将自己之前察觉到有人暗中一直在跟着自己的事，这回都告诉了兰姨娘。
自然，包括那次去了竹林，险些被人暗算受伤的事。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
兰姨娘听到最后，原本带笑的面容已经换上了沉肃：“我一向知晓她是个狠的，只是没想到，如今大姑娘已经落到从嫡女被贬为庶女的地步，她竟是还要大姑娘的性命。”
这个“她”究竟是谁，程青亦当然听得出来，只是她并没有接话，不过是端起茶盏，垂下目光，轻轻地用手揭开茶盖，慢慢地呷了一口茶。
兰姨娘将程青亦这一副平静的神情一一收入眼中，倒真是有些摸不准这位大姑娘此刻心中所想，只继续说道：“若是大姑娘想要知道名字中所带有‘恣’字之人，单单靠尚书府里登记在册的名册那也并不全。”
“这又是如何说？”
程青亦再次抬眼，询问的目光看向兰姨娘。
“府上登记在册的，自然是几乎涵盖了尚书府所有之人，只不过，凡事都有个例外。”
兰姨娘抬手指了指东边的方向：“如今既是她掌管着尚书府的内宅中馈之权，她带来的那些人，都是另外造册，一向收在她自己的手中，并不归入府内存放名册的地方。”
听到这儿，程青亦哪里还有不懂的。
看来，所有的事情，丝丝缕缕都是和宋氏有关。
倒不如，先从柯妈妈入手！
“二少爷！”
屋外传来翠心略微扬高的这一声，屋内的程青亦和兰姨娘对视一眼。
下一刻，门帘就被掀开，程文柏小小的身影就走了进来。
“大姐姐来了！”
程文柏小脸上都写着高兴，更多的还有好奇：“围场几天好玩么？大姐姐都猎到什么了？”
“没猎到什么，运气好些，猎了两只兔子，端了一窝的蛇。”
程青亦知道程文柏对自己年纪小这次不能同去围场的事，一直耿耿于怀。
这不，她才说完自己所猎到的猎物，程文柏脸上就换上了神往的神情：“要是我也能去就好了。”
“二弟弟再大些就能去了。”
“大姐姐再和我多说说围场的事吧，我想听。”
对于程文柏这突然的到来，程青亦知道，今天是不能再和兰姨娘多说什么了。
不过眼下，她也有了大概的方向，且先暗中查查柯妈妈再说。
“好，我和二弟弟说说这几天在围场上的事。”
兰姨娘看着程青亦和程文柏两人相处融洽，她脸上一直带着温柔的笑，可在程青亦所没有留意的时候，眼底有闪动而过的冷。
聊了好一会儿，程青亦看着时间差不多，便起身告辞。
“我时常来姨娘这儿品茗，倒是蹭了不少姨娘这儿的好茶。”
程青亦脸上带着柔和的笑容：“如今还是春季，花园子里百花盛开，我想着做些鲜花茶，到时候送来给姨娘品品，希望姨娘不要见笑。”
“这说的哪里话，大姑娘能想着给我送，我便十分高兴的。”
一旁的程文柏脸上也是期待：“我也等着大姐姐的鲜花茶！”
“那我一会儿就去花园里采鲜花做茶包。”
程文柏立刻又道：“那我和大姐姐一块去采鲜花。”
程青亦倒也没有拒绝。
兰姨娘亲自送程青亦和程文柏出院子。
只是，等兰姨娘回到自己屋子里的时候，她脸上原本带着的笑容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快步走到梳妆台前，拿出一个小匣子打开。
那平平无奇的小匣子里，放着一方巾帕。
兰姨娘将小匣子里的巾帕拿出来，抖了一下就直接展开，目光落在上头所绣的字上。
那赫然就是一个“恣”字。
要是程青亦现在还在，看到兰姨娘手中的这么一方巾帕，她就会发现，那和她所拾到的那一方巾帕上所绣的“恣”字，绣工根本就是一模一样！
兰姨娘眯着眼睛，她目光里多了几分阴沉，盯着巾帕上的字看。
“姨娘。”
隔着帘布，翠心恭敬的声音从外头传进来。
兰姨娘这才将手里的巾帕重新折好，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