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程青亦倒是立刻明白程丹雪心里所想。
只怕这位四妹并不是纯粹地替她抱不平，更多的，应该是看不惯程丹雁这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程青亦扫眼看着程丹雁，只见对方脸色微沉，正看着程丹雪。
眼见程丹雁没了笑脸，程丹雪脸上就有了笑容，她半点不怕程丹雁生气，反倒是眨了眨眼睛故意问：“难道二姐姐觉得我说错了？”
程丹雁被程丹雪噎得一时没话说。
气氛顿时就有些僵持住。
程青亦也懒得活跃气氛，现在情况未明，程丹雁和程丹雪的骑术到底是怎么样的，她心里并没有底，如果能避开做第一个上马的人，程青亦当然是乐见其成的，索性也垂下眼，眼观鼻鼻观心。
这一副木头人一样的架势，程丹雁终是先开了口：“那便我先来！”
说罢，程丹雁不忘满是不屑地扫了一眼程丹雪。
她倒是也扫了程青亦一样，只不过程青亦低垂着眼看脚面，当然是没有接收到对方的不屑，这让程丹雁心里道了句，真是个木讷的！
程丹雪倒是不甘示弱地回瞪了程丹雁一眼。
反正眼下嫡母宋氏不在，她和这位二姐原本也不对付，现在也没有藏着掖着的必要。
听见有脚步声走动，程青亦这才重新掀起眼帘。
那边，程丹雁已经走到女先生的身边，从其手里接过马缰绳，然后很是干脆利索地翻身就上了马背。
之后，程丹雁自然是不忘得意且骄傲地朝程青亦和程丹雪这边看过来，姣好的下颚更是扬了扬。
“得意什么得意！我看她到时候围场上，还能不能这样得意！”
程丹雪有被气到，咬牙切齿地说着。
程青亦听在耳中，还是听出程丹雪的话里，多了几分心虚。
从客观的角度来说，程青亦看得出来，程丹雁从前应该是花费了不少的心血在学习骑术上的，刚才那上马的动作之快，可窥一斑。
更别说，现在在马上的程丹雁，已经轻蹬着马背，一副游刃有余地溜着马。
溜了一会儿，程丹雁就从马上利索地下来。
程青亦看在眼里，心里已经有了底。
有了程丹雁这个参考在前面，她大概就知道，自己得表现出来多少。
“眼下大姐姐和四妹妹，谁要去试试？”
程丹雁接过丫鬟递过来的绢帕擦着额前的汗，目光扫着程青亦和程丹雪。
程丹雪这次十分心虚地哼了一声，撇开眼不看程丹雁，只说道：“自然是大姐姐先。我是妹妹。”
程青亦微微一笑：“这是自然，我去试试。”
说罢，程青亦走向女先生那儿。
程丹雁那样的干脆利索，程青亦不是做不到，只是现在不能做。
从女先生的手里接过缰绳，程青亦很费劲地踩着马镫，又试了好几次，才总算上了马背。
甚至一上马背后，程青亦就伏下身，有些害怕地抱着马，半天才慢慢挺直背。
女先生也在一边教导着：“大姑娘放心，有我在底下看着，您试着溜溜，这马十分温顺的。”
程青亦拧着眉，一副紧张的模样，勉勉强强地蹬着马背，这所谓的溜也没有程丹雁刚才溜得久，只一会儿，程青亦就连连说道：“先生，还是让我下马吧，许久没骑，我心里慌得很。”
不远处的程丹雁看在眼里，原本心里还存有的几分忌惮，此刻随着程青亦的滑稽动作，都烟消云散了，尤其嘴角扬起的嘲笑弧度就没下去过，为了保持自己的嫡女端庄，程丹雁一直用绢帕掩着唇。
心里，程丹雁那叫一个得意。
这程青亦，三年前的骑术算得上佼佼，可如今荒废了三年，倒是成了这幅生疏不精的模样，果然除了一张脸能看，没什么能比得过自己的！
对了，就是如今那脸，也已经比不过她了。
丑女一个！
程丹雪这会儿也没空留意程丹雁，满心忐忑地盯着程青亦看。
眼见程青亦一路磕磕绊绊地上马，紧紧张张地遛马，又逃一般地半狼狈下马，程丹雪脸上也显出紧张来。
要知道，下一个可就是她了！
程青亦下了马，程丹雁就收回目光，扫向程丹雪，哪壶不开提哪壶地道：“四妹妹，眼下该你过去试试了。”
程丹雪整个人下意识浑身都僵了僵，她瞪了程丹雁一眼，带着气咬着后槽牙道：“那可多谢二姐姐提醒了！”
“好说好说。”
程丹雁只当做听不出来程丹雪一副要吃人的语气，心情很好。
程丹雪的骑术有几斤几两，程丹雁心里可清楚的很，她从来就没把程丹雪放在眼里。
从前还有个程青亦被她放在眼里当对手的，如今看来，也是完全不足为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