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杂:
“这次是凭实力。唉,你们都猜错了。”
接着,当其将过程叙述一番后,一群桀骜不驯的江湖人面面相觑,都蔫了起来。
不少人想起不久前自己口口声声,说季平安只会耍心机,顿觉脸如火烧。
沉默半晌,有人死鸭子嘴硬:
“他胜了一筹又如何,只是个养气。况且钦天监还是最弱,等大赏下半场开启,别输的太难看就好。”
旁边有人幽幽道:“这话有本事你去大观台说。”
前者就不吭声了。
……
角落里。
穿红黑短裙的,名为“项依依”的少女眼睛亮亮的,看向兄长:
“你听到没?”
旁边的少侠打扮的项小川没吭声,只是默默端起酒碗喝了口,惹得少女不禁笑起来。
这时候,缺了门牙的老仆人从外头走进来,欲言又止。
项小川心中一动,起身说道:“回客栈。”
一行主仆三人结清了酒钱,离开藏剑酒楼,返回城中一间客栈内。
等进了房间,关上房门,项小川眸子看向老仆,额头的刀疤略微泛红:
“洪伯,情况如何?”
洪伯年纪很老了,大半头发泛白,只是显然有武功在身,所以要比同龄老人更硬朗,此刻脸上也没有了笑容,说道:
“按照少爷的吩咐,已经再三确认过了,明晚时候,聚贤庄有一场聚会,而后那庄主会前往金风楼,已定了那边的姑娘。”
“好!”项小川猛地攥拳,坚毅的脸庞上浮现狠厉:
“那时候的他身边人不会多,警惕也会下降,正是动手的好时机。”
房间圆桌旁的项依依脸色一下变了,霍然坐起身,矮个子少女一下冲到近前,失声道:
“兄长,你要做什么?”
她声音有些颤抖,因行走江湖,略显粗糙的脸庞上满是惶恐:
“咱们不是说好了,要报官么?”
项小川看着妹子脸上的惊慌,摇了摇头,自嘲道:
“没用的,傻妹子,你真以为官府会管这种事?聚贤庄可是中州里一股不小的势力,其私底下恶贯满盈又如何,只要官面上打点好了,不还是可以大摇大摆,坐进大观台里观摩大赏?
“而我们这些人,只能躲在人群里?伸冤?没用的,我们只要敢将状子递上去,进大牢的大概就是我们了。
“或者如你想的那般,匿名将状子丢进去,可这样的话谁会在乎?怕是反而惹得那狗贼警惕,白白浪费了这大好机会。”
顿了顿,青年沉沉吐出一口气,声音温柔下来:
“放心,我与洪伯已打探多日,好不容易等来这个机会,到时候只要趁着他警惕心下降,放出毒气,废了他的修为,杀人后我会立即退走。如今神都江湖人那么多,谅官府也找不到我们身上。”
项依依伸手拽住兄长衣角,只是用力摇头,眼中泛着泪。
心情从不久前的愉悦陡然跌落谷底。
聚贤庄主明面上便是破五的修为,且多年行走江湖,哪里会没有一两张底牌?
以兄长的修为,即便是偷袭暗算,风险也极大,甚至在她看来,是在拿命博一个渺茫的复仇机会。
这和她想的不一样,三人风尘仆仆抵达神都时,兄长分明说的是带她看大赏,同时搜集情报,尝试告御状。
可原来一切都是托词。
少女本就个子不高,这会显得格外可怜,说道:
“我们还可以想别的办法的。”
“别的办法……别的办法……”项小川摇头嘲弄般道:
“你总这样说,可还能有什么法子?再过几十年,等我修为再高一点?让那狗贼再逍遥几十年?只怕最后等到他死,我都没机会,也只有在神都时,他身边势力最弱,才有机会可言。”
项依依脸色一白,道:
“我们还有祖传的玉佩,或许……”
刀疤少侠“呵”了一声,摇头冷冷道:
“若那东西真有半点用,还会祈求那么多次毫无反应?”
顿了顿,他说道:
“我意已决,这件事你不用再管,洪伯,带小妹回她的房间。”
旁边的老仆叹了口气,说道:
“小姐,走吧。”
项依依最终还是给拉回了自己的房间,整个人失魂落魄的呆坐了一阵,知道自己无法阻止,或许也不该去组织兄长的决定。
她茫然地坐了许久,终于还是伸手入怀,扯出脖颈上的一条红绳。
绳子末端,悬着一枚小巧的玉牌,式样古朴,看起来不很值钱的样子。
这是祖父传下来的东西,一直传到了她手里,据说祖父临终前曾说,项家祖上曾有幸与一位大人物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