苔茸没摔疼,在她高速落至离地一尺时,便被法术停在了半空,然后缓缓落在他身旁。
洁白的花瓣上沾染了些许红色的血迹,花丛中的男子连一声闷哼都没有。
不会死了吧!
苔茸走进几步,缓缓靠近他的脖颈,手胡乱摸着。
怎么感受不到呢?不会真的摔死了吧!
她动了动身,赤纱蜿蜒在后,直接将脸颊紧贴着面前男子的脖颈,肌肤接触的那一刻苔茸没忍住打了个哆嗦,好凉。
可是即便把耳朵凑到脉搏处,也一直没听见跳动的声音。
“没死,散架了而已”
脉象的跳动和那人低沉的嗓音毫无预兆地响起,转过的头,正对着她,吓的她往后退了半步。
纥骨决言一脸平静,像是刚睡完午觉抬头却发现窗外已经黄昏。
“你有病啊,这么高会摔死的!”
“本座没你想的那么容易死,一次性伤个遍,倒也省了麻烦。”
“啊?”你这都什么癖好,苔茸暗自抱怨,果然没有情绪的人难以捉摸,这根本不是一个正常人想的出来的“不知绪尊大人自愈需要多久?蛮荒之地寸草不生,我一小小粟人可耗不起。”
“不知道”随后他转回头,示意她看前方。
此时红日正圆,天地辽阔,起伏的沙丘述说着平静,苔茸惊艳了片刻,随后也学着他,两手一摊躺在了沙漠上。
“不知道!哈哈,绪尊大人真会说笑,您天下无双,无人能敌,区区千岁兰怎会让您不知所措呢!”
“三五天?三五百年?都得看天地造化。本座没有通天的本领,说来也是自惭形秽。如今千岁兰已灭,你尚且自由,回你的幽冥谷去吧!”
苔茸内心:回?怎么回?走回去吗?你想我死直说。
对方将她的震惊视若无睹,继续说道:“你要是饿了,可以吃花啊!千岁兰血液淬炼的花药对你法力提升有奇效,撑个十天半个月不成问题。”
“十天半个月?此话当真?”苔茸眼睛顿时瞪大,难以掩饰的嘴角,暗示她有点期待。
“你不怕死?那为何在幽冥谷时那般拼命的活着?”他也不解,只觉得她好奇怪。
在寒垠殿时她看见夕阳笑的合不拢嘴,如今大漠美景她的绪海却掀不起一丝波澜。
“绪尊大人莫不是忘了,我没有体会过恐惧,何谈害怕。那时在幽冥谷,我只是不想死,全村人舍命为我争取的机会,就这么死了,太没劲了。”
苔茸话比脑子快,反应过来说的话有些不敬。
算起来他倘若也是粟人,应当与她同样年岁,只是不知,他多活的这么多年。到底是年长还是老了。
反正都是要死,没什么好忌讳的,越尊敬越显老。
“况且,你真的很讨厌,我当时就是不想让你得偿所愿。谁知你以全村性命相要挟,我不得不屈服。如今,幽冥谷的村民安居乐业,我的一切都全凭自己做主。从某种意义上说,你我是一类人,冷漠无情,毫无怜悯之心,是死是活,全看心情。”
“呵,自夸倒是不错,区区粟人,竟能如此洒脱。”
“什么都没有时,能随意舍弃的便是生命,我日后真死在这样自在的地方,化为天地间的一株小草,也无憾了。”
“你很看重自由,却从未出过幽冥谷,难道桃溪镇也不自由?”
“桃溪镇?哈哈哈哈”苔茸都要对那个地方产生阴影了,根本不敢相信,有多少双眼睛窥探着他们,自从她发现繁星就是垂天绪主的眼睛时,浑身都膈应。“透明牢笼里的鸟雀,何谈自由?”
一阵静逸后,耳边响起浅浅的呼吸声,苔茸转头,金色的霞光落在他的脸上,细小的绒毛像是一圈光环,断了胳膊的肩膀上粘了不少黄沙,眼底有淡淡的青色。
“在妖怪的血里都能睡着,心可真大。”
苔茸酝酿了一会,倒头也睡了过去。
只是她没注意到,手上的倩羽在他自愈的过程中恢复原有的色泽,有一丝黑色的气焰沿缝隙钻进了铃铛里。
“不要,不要,别杀我,求求你了别杀我”汗珠从苔茸的额角划过,苍白的嘴里不停地呢喃。
软洁不断用湿帕子给她擦拭着脸和手心,哭腔道:“阿苔啊,你这是怎么了,别吓我啊。”
另一边,遇影从黑雾中闪现,半跪在大殿上,一副臣服的态度。
高台上的男子见有人来,缓缓睁眼,淡淡道:“她怎么样了?”
“禀绪尊,乐绪主一直梦魇,不曾醒来。”
纥骨决言:“从蛮荒回来她便一睡不醒。”
“或许是乐绪主涉世未深,一时难以接受如此血腥的事件,被吓着了吧!”遇影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千岁兰被绪尊斩杀后,绪尊便命令他回去。
两日后召唤他时,绪尊大人已然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