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枫直接来到了潭城郊区的一处密林内。
月光仿若绸缎一般平铺在了大地上,显得一切都柔和安静。
四周静悄悄地,偶有几声鸟叫和树叶被风吹动地沙沙声。
他站在一块灰黑色的石头旁,石头的表面有一些小小的青苔,周围散落着七八个烟头。
这地方地势较高,能将整个潭城收入眼底。
这样静谧的夜晚,让他不由想起阿波死的时候。
也是在这样一个夜晚,旁边也有这样一块石头。
学着阿波的样子从裤兜里拿出一根烟,点燃猛吸了一口
嘴里叼着烟,默默注视着潭城的方向。
阿波平时也喜欢这样,独自站在高处,将整个潭城尽收眼底。
他那会儿还不明白阿波这么做的原因,直到现在也搞不懂。
晚上整个潭城静悄悄的,偶尔有几盏灯闪烁着,说明那里还有人在活动。
更多的地方都安静得很,这样安静的地方若搞点什么时候,恐怕不会有什么人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明明我已经尽力学着你的样子了,二者看上去也没什么区别,但总觉哪里怪怪的,你若是在天有灵的话,能不能托个梦,告诉我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活成你那个样子。”
但周围只有晚间的凉意,和时不时传来的鸟叫声回应他。
从阿波死后,那些个难熬的日夜,他都会自己独自来到这个地方。
这片林子的对面就是阿波死的地点。
那个地方他想去,但却不敢去。
甚至每次过来这里都会下意识地避开那个地方。
好像只要看不到阿波的尸体,看不到他死时的地方,阿波就还活着一样。
而此时审判庭当中的陈枫,却因为记忆提取的原因,身上尤其是脑部产生了剧烈的疼痛。
每当想起阿波,以及陈天川,和在这一路走来牺牲的那些人,他就忍不住头疼。
这个头疼已经伴随了很多年,无论找多少个大夫过来诊治都没办法。
最后找了心理医师,心理医师说他是心理原因,除非他自己能打开心结走出来,否则谁也没有办法。
但他不愿意走出来,也不能走出来。
他若是忘了那些人,还有谁会记得他们。
头疼得厉害,让他忍不住地低吼出声。
周围的大夫和警员立马冲上来,看到陈枫满脸痛苦饱受折磨的样子,在旁边观察了下,发现他并没有什么其他危险的动作,警员这才离开。
只是警员在离开前,附耳在大夫旁边小声说了句,
“一会你们都小心点,盯紧了他。”
大夫点了点头,给陈枫打了一针止痛针和镇定剂,随后坐在原位上,远远看着陈枫还在那里痛苦着。
此时审判庭当中有个眼带恨意的中年女人,双手死死地握住手上的戒指,即使双手发白也死不放手。
旁边一个年轻的男孩紧紧抱住着她,声音低哑地说道。
“妈,爸他早就牺牲了。”
“你现在也知道了,爸他是自愿的,咱们说了这么多年的恶魔,但他并不是杀人凶手。”
“爸他是自杀的,不是他杀的。”
“我们都错怪他了!”
“妈,你还有我,以后还有孙子孙女,不要再沉浸在仇恨当中了,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要过。”
中年女人呆呆地看着屏幕,满眼地悲伤,泪水一颗颗地打在了儿子的手背上。
她如今只剩下手中的这个戒指了。
像阿波这样的卧底,只要三代还在,不能立碑,家属也不能随便对他进行祭拜。
这些年来支撑她走来的只有手中的这个戒指。
家里连个照片都不敢留,这么些年过去,连他的样子都快忘记了,也就看到儿子时,能偶尔看到丈夫的影子。
“为什么呢,明明还有更好的办法,为什么要选择这么极端的方式!”
女人不敢置信地低吼着,双眼浸满了泪水。
一旁的儿子在母亲的强烈要求下最后选择了从文,现在在一个大学里面教书。
他不知道父亲当时到底怎么想的,无法感同身受,但他知道,父亲这么做肯定有这么做的道理,一定是没有别的办法了,父亲才选择以身赴死。
只是父亲在天有灵的话,知道他用死换来的人最后做了这么多的事情,父亲会不会后悔当初做了这个决定,没有提前将这个恶魔扼杀在摇篮里。
但不得不说,陈枫虽然后来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但父亲的死确实和陈枫没有关系,这么些年,他和母亲都怨错了人。
在场的一些观众看到这个场景,内心也是无限感慨。
“阿波实在死得太不值了,陈枫后来做的那些事情,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