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世界上没有比我更幸运的人了。
在招聘会上，我和无衣向许氏集团投递了简历，想着聊胜于无，保不齐就进了。果然，我收到了他们的offer。无衣一开始并没有被录用，但据说有一个学生拒绝了他们，无衣也顺利进入许氏。
我们并不在同一个部门，但这不影响什么。我们依旧住在学校宿舍，每天同时起床，一起吃早饭，一起赶早班的地铁。
一个平常的上午，我在电梯上又遇到了许乘骥。
我不是一个外向的人，现在只有两个人，让我感到很紧张，这和同自己的老师一起乘电梯没有什么两样。突然，他的话打破了尴尬:
“我记得你，你是A大的学生。当时在学校的小树林，你蹲在石台旁喂猫。”
我抬头重新端详他，想起了学校布告栏广告上的照片，才明白为什么我会觉得他眼熟。
“说起来我们还是校友。”
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是敷衍地附和。
这是我们第二次，也算是正是会面。从那时候起，我经常会遇到他。
许乘骥问起我的工作，一开始我还可以把这当做是总裁对于自家员工、学长对于学妹的关心，但是渐渐地，他会问我生活上的事。他会问我公司食堂的饭菜合不合口味，每日的通勤时间会不会太长。时间久了，他甚至会邀请我一起用餐。他从来不掩饰自己的行为，我可以明显感受到部门其他人对我的不同。
就连平时反应迟钝的无衣也发现了。
“你恋爱了。”上床前，无衣突然问我。现在是寒假，因为实习我们选择留校，宿舍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她也不用避讳什么。
“还没有。”我的声音很轻，轻到好似没有回答。
无衣合上电脑，正视着我。她的论文小组进度要比其他组的快，这两天她工作论文两边忙，甚至有些焦虑。
“可你这两天一直拒绝和我吃午饭。我不相信哪家公司业务忙到让实习生连饭都吃不上。那人是谁？”
我有些厌烦这个话题，随手撒了个谎：“我们部门的一个实习生。”
无衣有些泄气，说道：“你知道公司里不能谈职场恋爱吗？”
“许氏并没有这个规定。”
“是没有明文规定！倩倩，如果你选择一个普通的员工我根本不会跟你谈这件事，但那是许氏的总裁。”
她知道了！是了，虽然柳无衣从来不理睬这种闲言碎语，但真让她毫无察觉也不可能。
“如果你跟许乘骥在一起，你很难在如今的岗位上待下去；如果你没跟许乘骥在一起，你更不可能在这家公司待下去。倩倩，这个机会来之不易，你真的要放弃吗？”
“我知道，但我只是个实习生……”
“你不想转正了吗？”
我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说不想是假的，有多少人挤破头想进这家公司都没成功。我凭借着学校的光环和无法想象的运气进来了，要是放弃，以后的日子里我都会后悔的。但真的进来后，我发现自己根本受不了这里。没完没了的琐事、没完没了的加班、没完没了的人际关系，这家公司不能给我带了任何入职前的荣耀和喜悦。
我不知道我离开这家公司会不会找到更合适自己的工作，我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永远在这家公司待下去。
但我唯独知道的是，我不能什么都得到，甚至可能一个都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