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温总是突如其来的。
在这个已然有了三分寒意的秋天,窗外的阳光就显得格外的珍贵。
我坐在桌子面前,撑着脑袋看着阳台上挂着的那件西装。
前天晚上从擂钵街回来,被中原先生送回家的时候,我忘记把这件衣服还给他了。
毕竟是这么贵重的衣服,我还特地拿到了干洗店好好清洗了一番。
我家没有衣柜。
于我来说这是非常多余的家具,反正我的衣服要么就是过季了被我塞到了纸箱里,要么就是需要穿的时候,再单独丢到洗烘一体机里面,根本没有晾挂着的必要。
说真的,中原先生的西装穿到身上,还短上了一节。
要是我把这个发现分享给对方,那张一直故作成熟的脸庞,也一定会因为恼羞成怒而脸红吧。
有一点想见到呢,那样的中原先生。
只可惜,我前几天说他工作没有那么繁忙的话,变成了一个FLAG。
作为负责宝石生意的中原先生,又是港口黑手党最为强大的战力之一,他有很多需要去国外出差的时候。
这一次……好像是去意大利吧?
是和日本有八个小时时差的地方。
我看着手机上,中原先生在出发前给我发的长长地邮件。
总的来说,邮件里面写了三件事情。
首先,他给了我一个负责清扫垃圾的电话号码,根据他的介绍描述,是一个按月付费,定期帮忙打扫垃圾的服务电话。只要这么委托,我也不必去考虑垃圾分类的事情了。
老实说,我看到“清洁”的意思的时候,还认真思考了一下是不是存在什么隐藏的含义——毕竟我现在也算道上混的了,“清洁工”当然还有另一种意思。
不过既然是中原先生推荐的号码,应该也没有那么复杂。
对我来说,能够用钱来避免一些麻烦也是可以接受的解决方案,尤其是价格……勉强还在我能够接受的范围里。
“所以小川,别在我不在的时候去招惹太宰。”
末了,中原先生还这么写了一句。
好可惜哦。
中原先生,完全不懂我的幽默呢。
明明垃圾的最好归宿就是太宰治的脑袋上嘛,这可是一石二鸟的最优解,说不定就连太宰治本人都会为此感到高兴的。
上司的吩咐让我有些苦恼地叹了口气,不过我觉得在短期之内,也不会堆积那么多垃圾就是了。
其次,中原先生向我提到了他的外套。
“对了,我的外套还在小川你那里吧?等我回来的时候,记得还给我就好。”
他只是这么轻描淡写地,把这样单方面的约定一笔带过。
我抬起头,看着悬挂在阳台上,随风而动的这件西服。
像这种贴身制定的大件衣服,就售价而言可以顶上我一个月的工资,说不定还要更多。
在单身女性的家里,孤零零地挂着一件男式的外套,非常符合独居女性的自我防范指南呢,就是这个成本未免有些太高了一点。
等中原先生回来,然后还给他啊。
我知道这只是中原先生随口说的,也是非常符合普通人思路的一个说辞。
只是对我来说,这样的约定就好像诅咒一样。
因为这隐含了一个非常基本的前提,那就是在中原先生出差回来之前,我必须保证自己没有死掉才可以。
也许有人会因为约定而充满期待。
就像是学生时代期盼着寒假然后期盼着暑假,在大部分枯燥难忍的日子里,正是因为这些并不遥远的盼头,所以人才能够熬过一年又一年。
就像每次过生日的时候,我都会感到不可思议:天啊,我居然又活过了一年。
当然了,即便中原先生没有单方面和我这么约定,也不代表我会有在短时间内下定决心去死。
从结果上来说,这不会造成什么改变,可我仍然有一种被束缚的感觉。
有人对我抱以期待。
有人向我约定未来。
我因此感受到的压力,因此察觉到的怯意,因此滋生的逃避,即便是坦诚地告诉中原先生,想来对方也非常难以理解吧。
这个时候,我不合时宜地想到了太宰治的名字。
但换做对象是他,哪怕我什么都不说,肯定也能猜到我的心情。
谁叫我和那个男人,就是那么令人作呕的相似。
“话说回来,”坐在酒吧里,我非常不爽地看着自说自话坐在我身侧的这个家伙,“我都没有去Lupin酒吧了,怎么还会碰到你啊?”
和我想法相似的男人坐在我身侧微笑:“是呢是呢,有时候就会是这么巧合呢。”
……我怎么可能会信他的鬼话。
我猜,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