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蹲在旁边仔细地瞧着他,这人真奇怪。
她搞不懂他为什么要救自己,悬崖边上的时候还要把自己推下去给他陪葬,可刚刚掉下来时又护着自己,不然自己恐怕得当场摔死。
“拓拔晗,你这人真的很别扭。”
她轻声呢喃一句,掉了个头烤着另一处火堆,架了些干柴,困意来袭便抱着膝盖小眯一会。
天色稍亮,雾气氤氲,昏迷了一夜的拓拔晗缓缓睁开了眼睛,面色仍旧潮红却已比昨晚好上不少。他嗓子干疼,呼吸间都扯得胸腔刺痛。
鱼听雪呢?逃跑了吗?
这是他意识回笼后脑海里出现的第一个念头。
呵,自己都要杀了她了,怎么可能不跑?
他放缓了呼吸躺在地上,安静地瞅着上方的交纵错杂的干枯树枝。
“啊,你醒了,”鱼听雪抱着一堆干柴跑了回来,见到他清醒了过来,心里瞬间轻松了许多。
她没走?
拓拔晗面色古怪地转头看着一身脏污的鱼听雪,她为什么不走?自己昏迷不醒,不是她逃走的最好时机吗?
她往火堆里加了些柴火才蹲在他面前,摸了摸他额头,温和笑道:“比昨晚好很多了。”
“拓拔晗,你果然福大命大,”女子眼底浮现出星星点点的笑意,笑意盈盈地盯着他。
昨晚他烧得整个人都开始呓语,她一度以为他要撑不过去了,结果这人竟真的醒了过来。
“为什么没走?”他似是极为不解,看向她的眸子里满是诧异。
他自小便失了母妃,父王也不只是他一个人的父王。所有人都在用行动教会他,自私、狠毒才是在那片草原上活下来的根本,所以他被迫学着去成长,从开始的宰杀牛羊,到现在的杀人不眨眼,一步步变成了今天的模样。
可她为什么不跟别人一样?若今天换成别人,善良点的抛下他自己逃跑,狠毒的杀了他再自己逃跑。
可她为什么还在?
鱼听雪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自己为什么没有丢下他,她奇怪地看着他,“我走了你怎么办?你会死在这的。”
“可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他眸光深深,仔细地描绘着她的眉眼,语气沉沉道:“我之前还要拉你陪葬。”
鱼听雪被噎了一下,反应了半晌才回道:“可你也救了我。”
拓拔晗抿着嘴唇收回眸光,他当时救她是下意识的反应,只是觉得她要是摔下去肯定会死,而自己有武功护着点,不至于当场毙命。
鱼听雪看他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也转过了身烤火。
自己分明是好意救他,他不感激就算了,还摆着一副臭脸给谁看?
“这是哪?”拓拔晗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半晌,才发现她的狐裘竟在自己身上,幽幽开口道。
鱼听雪恨恨地折断一根树枝,扔进了火堆里,“我怎么知道这是哪?这不是你选的好地方吗?”
拓拔晗刚想说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这确实是自己选的好地方。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一动弹却觉得肋骨刺痛。
“嘶。”
鱼听雪听见身后的动静本不想去管,见他挣扎着要起身,最终还是别扭地走了过去扶着他。
“你肋骨断了,别乱动了。”
“咱们得离开这,”他借着她的力道坐了起来,狐裘掉了下来,“他要是带人搜下来就麻烦了。”
她点点头,自己之前不是没有想过,只是碍于他的身体没有提而已。
“你现在走得了路吗?”她将狐裘捡了起来搭在胳膊上,抬头看着他满头冒汗的模样,语带担忧道:“肋骨断裂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可别逞强。”
他轻笑了一声,眸中带了点点笑意,调侃道:“鱼大小姐断过肋骨?还是你懂医术?”
她白了他一眼,将他的胳膊架在了自己肩膀上,“断过腿行了吧。”
拓拔晗呵呵笑了两声,借着她的力道慢慢站起身,也再没心思去与她说话,光是肋骨处和腿上的疼都让他浑身冒汗。
他几乎整个人都压在了她身上,鱼听雪觉得自己扛了千斤重的大山,皱着一张脸,有苦说不出。
两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面走去,谷口方向却传来一道树枝被踩断的声音,两个人顿时僵直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