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好——慢——”我看到他在非常近的距离下再次夸张地动起了嘴唇——他绝对是故意的!
看来无论如何今天他都要缠着我了。因他刚才的行为而气恼,我决定化被动为主动。而主动的方法就是——“我要回去了!”
当我说出口的时候,他原本兴奋的笑声果然停下了手,就像是发觉到这场追逃游戏并不在他掌控中那般。我稍微懂了点对付他的方法——打断让他感到愉快的行为就行了。他以捉弄人为乐,就反过来让他失去那份乐趣。
我故意转过身去,却并不是向来时的咖啡店的方向,而是选了另一条路走。
我能确定,现在是他在跟着我。
大约走了二十分钟,我不确定他还在不在身后,在我犹豫是否该回波洛时,远远地看到了熟悉的观光电梯——是米花酒店,我竟然就这么走到这里了。周围的街道显然也是之前和安室开车回去的路。几天之前,我还在那楼上与安室透一起查案。
这么说来,上一次雨男杀人的现场就是在米花酒店的天台来着,要是他还跟着我,我干脆把他带去重返现场,一边引诱他亲述杀人过程,一边暗示认识的酒店保安去报警,来个当场逮捕好了。
不过我也就是想想而已,在没有做好防范的准备下贸然行动,万一害死保安就糟了。再说在逼到绝境的情况下,我也无法保证他不会杀我。我还没做好这么快死的准备。
于是,我在离酒店只差一段路的地方停下了——在那栋废弃大楼的门前。
这个地方正好。既然美羽没有要杀我的意思,我也不希望牵扯到其他路人,把他带进去问他究竟有什么目的,是现在我该做的事。而且这里的话……
“……要不要进去看看?”
我回头望向身后,令人感到意外的是,那里没有人。
走20分钟对他来说太过难熬了吗……不过对我来说这倒是好事,我不用再去烦恼该怎么应对美羽。也差不多该回去了,以那位安室透的智慧,他一定猜到我所谓的有事绝对不会是“想吃限定布丁”“想看书”,而是能一针见血这与我可能知道雨男的真实身份有关。之前指纹的事因为没有遵守约定,他还能理亏不询问我由来,可这一次他有十足的理由质问:你不相信我的能力吗?而后又将会是全程盯梢,不会让我再自作主张了。
也就是说,我以后也没机会来这里瞧一眼是否会再见到死神先生。既然如此……
16
我很快就适应了漆黑的楼梯间。自从上次我和安室透从大楼内部走出,被他打开的门锁直到今天都没有被重新锁上。想到上一次走内部楼梯时也是和安室透一起,突然又心中有愧起来。等我回去候,如果他问起的话,我还是老实回答吧。
他是现在离我最近的人,我伸手可及的唯一一人,也是唯一会向我伸出手的人。在他希望我相信他的时候,他说会陪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是真的希望他说的是真话。所以,我也想回报给他真话。欺骗他隐瞒他这种事,我不想做。
沉浸在思绪中,我缓慢地走着,大约到了五六层的部分,突生了一种窒息的感觉。
我走路的节奏很均匀,那是因为我在思考事情,但当我走在拐角的平地上时,为什么脚步声和走在楼梯上的回声差不多呢?
于是我小心地放轻了脚步声,甚至故意停顿了一步,企图弄清这种奇怪的回响是怎么回事。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
一声,两声,三声,四声,五声。
回响声,多了一声。
——有人跟在我身后故意配合我的脚步声隐藏自己!
是美羽?还是别人?总之这样隐藏自己行踪跟踪人的不会是好人吧?
意识到这一点的我,不再像之前那样不冷静了。我清楚要是奔跑起来或者三阶并走两步,以我的体力绝对撑不到顶楼。我不能打乱自己的步调。对方显然也没有要与我突然拉进距离的举动,脚步声依然配合着我的声音上楼。
一层,又一层……察觉到我因体力的原因步伐变慢后,对方也跟着放慢了。我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尽量不让自己太过疲累。
当我走到12层的时候,我清楚还有三层就能到达顶楼了。努力回忆着那天看到的天台的构造,也许我赶紧上去后锁上天台的铁门是最快的。
说干就干,我先在12层到13层的中间停下,果然楼下细微的脚步声还在继续,但对方也很快停下了,似乎察觉到了我察觉到了他。(禁止套娃)
而后……
“————!”我憋起一口气,一路狂奔向天台。
在被运动充血造成的些微耳鸣中,我模糊地听到有比我更快的脚步节奏从下方迅速靠近。
就只有2层——只有1层了——是铁门!
我重重喘着气,伸手就要推开那扇门。无论那扇门后的天空下是否有死神在,至少对我来说那是比黑暗更敞亮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