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倒是好意思!在苍山之巅上没羞没躁…卿卿我我个没完,还故意弹个结界恰巧隔在本宫耳边折磨是什么意思?”
几段绸带随着皇女殿下吵吵嚷嚷的数落,以及她那双不停指指点点的手在空中飘飞,掀起一场赤红的烟火。
赵红衣左脚踩在台阶上,露出凤衣下一截雪白的大腿,可这姿态非但不显她平时那股子皇女公主尊贵的气质,反而有点像是…吃了醋的小妾随便找个由头来撒泼的?
赵红衣眸光斗转,正好能透过刚刚由于自己甩袖而开合的屏风口中落在青玉座上一人一龙的身上,流萤身着一水淡雅旗袍,如此衣着算是得体清秀,配得上她见外人时的气质…
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感觉他怀里的流萤似乎…更具了几分妩媚成熟的韵味?
本宫依稀记得她与自己差不了多少,甚至还是自己身段好一些,怎么这…几个时辰一过,青龙尊座的身段匀称或是…勾人了不少?
难不成是林不玄的…毕竟他连太后久积于体内的寒毒都能…呃…
红衣殿下不想多思量这事,干脆回眸望向山下。
此时日暮刚过,青龙庙里尽是祥和的气息,有鹿州长久以来的环境烘托之下,又配合上真青龙得以现世,大离还正巧是如此人心惶惶的局势…
青龙庙这般身处中立不争不抢全凭自愿的庙宇自然算得上是难得的救命稻草,毕竟如今魔门势大,传闻里那各个都是茹毛饮血的魔头,更何况顶流魔门的妖女?
裴如是喜怒无常能出关手刃三渡劫的大离顶峰,任你是一方巨擘还是散修至境,人家能正眼瞧你一眼?
在眼目被大局蒙蔽的大离九州中世人看起来,青龙庙哪怕与朝廷合作也没什么,裴如是闭关又出关,还不是没有染指这已然成了半个空壳的朝政?
或许她不过是真与赵元洲个人有过节,连皇女皇子都活得好好的…
而至于信仰,在大离其实算得上是久旱逢甘霖,这道门羸弱,佛门不正的地界,人人只慕仙,不信神,如今有青龙尊座这古时正神可以膜拜,也算是…好事一桩?
可谁又能知道这一切阴差阳错巧合的背后主使正是如今大离最该提防的执柳宗?
这难道也是林不玄算好的?
赵红衣揉揉脑袋,想的有些头疼,才发觉拜由流萤威严所致,朝拜的人群早已全数退散,便是踏上一步,将那刻意漏一半的屏风给扯开。
如今是看不到流萤龙躯之上的淤青与否,可这位尊座大人额前沾湿的秀发,以及仍旧稍显红润的面颊哪怕是自己一点儿没听都能猜得出来了吧?
真不知道方才她冠冕堂皇站在这屏风后只露个脑袋,言语也好,眼神也罢,尽是清贵之姿是如何做到的…
赵红衣只晓得方才告退的时候就如同退潮一般却又井然有序,如今从苍山之巅往下望,已然见不到半个人影,那这一人一龙这时候又不动声色地做什么?
赵红衣回望上边那扇半掩的屏风后,脸上依旧是风轻云淡的林不玄,甚至还有点儿想笑的样子?
他缓缓道:“我术法不精,只无师自通了些皮毛,隔音的符箓有些偏差也在情理之中,只不过…殿下大可以不听,再者,这难道不是殿下刻意设的局?”
见林不玄强词夺理,红衣殿下自是气不过,单手一叉腰,便是怒呵一声:
“这可是青龙庙,信众视流萤为信仰,如此虔诚膜拜的对象,这身份要是出了差错的后果如何,还请林先生好好思量思量!”
“再者,你已元婴!又无法力上的束缚,解这龙涎不是信手拈来?装什么受害者?”
林不玄继续笑:“殿下言之有理,不过殿下恐怕误解了一点,我虽是元婴,可流萤是渡劫啊…”
流萤面色稍有几分红润,龙瞳眨了眨,俯在林不玄耳旁咬耳朵般点了他一句,才是转过头,对着赵红衣哼声道:
“本尊闲心罢了,与不玄玩个那什么…角色扮演,有你个皇女什么事?”
“你!你们!”
赵红衣颇感气血不顺,点向昔日拍着胸脯说结盟的青龙尊座,如今在林不玄怀里双手乖巧摆在膝盖上小鸟依人的模样,便是一阵懊悔,“我真傻,真的。”
赵红衣扶起她紧蹙的眉头,“本宫单知道要寻个盟友来对付宫里的骚浪蹄子,本宫哪知道鹿州也有?”
她接着但也没呜咽,只是“嘁”了一声,点着流萤看上去人畜无害的脸,怒道:“龙仗人势的东西!怎不摆你方才见林不玄时毕恭毕敬喊主人的姿态了?”
正襟危坐的流萤好死不死还小心翼翼避重就轻地问了一句:“红衣你这么凶…是吃醋了?”
赵红衣差点没被流萤这茶里茶气的话气得背过气去,可打又打不过,说又说不动,也只有干瞪着眼睛双手叉腰。
林不玄忽然觉着眼下的场景有点儿眼熟,那夜自己也抱着流萤,只不过当时气得要命的不是这只粉毛皇女,而是那只白毛妖女才对…
一晃…又是一年秋将至,念至此,他便是很难得打了圆场:
“所以,我闭关这几日,你俩除却打着算盘阴我之余还做了什么好事?影盟的令牌怎么都塞到我的床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