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犹豫,仔细一想还是算了,陈家离老槐树远着呢,不受那罪了。
“不去,昨天那话本还没看完,今天不出门。”
迎春无奈,真是拿她没办法。
陈老爷夫妻俩忙,早饭过后便要接待各掌柜,偶尔出门视察铺子,有时还要去城外的庄子看一看。
夫妻俩心疼女儿身体不好,便也不拿规矩拘着她,没有那些请安问好的习惯。
于是吃完早饭后,陈新月就靠在榻上看话本。
如没有事,陈新月这样一待就是一整天,从来没有静不下心的时候。
但今天却很反常,鼻尖萦绕着幽幽的槐花香,陈新月的注意力完全被这气味儿勾引走,话本上的故事都没有昨天吸引人了。
她将话本掷在矮桌上,“迎春!”
“哎!奴婢在呢!”迎春快步走进来,看见小姐生无可恋地趴在桌上。
待她刚刚站定,就听见陈新月在嘟囔:“今日槐香怎么这么浓,一直散不去,我都没心思看书了。”
迎春仔细闻了闻,并未闻到槐香,迟疑说道:“小姐,房间里没有槐香呢。”
陈新月微微抬头,用一根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难不成我的鼻子坏了?不应该啊······”
迎春笑道:“我看是小姐馋槐花饭了呢!味道在心里怎么能散去呢?”
陈新月轻哼了声,转过头去不理迎春,过了一会儿,只听榻上传来蔫蔫的声音:“你去吩咐厨房摘些槐花,摊成小饼吧······”
迎春笑着回道:“是。”
再说宋孟齐,那日听完王师爷的话他便对入赘陈家没那么抵触了。
但说心里话还是不愿的。
他能料想到别人会怎么说他,也知纵使说得那般好听,上门女婿也不是好当的。
但以他如今的窘境来说,王师爷提的条件又不得不让他心动。
科考的花费并不低,大丰朝农户如果要供养一个读书人考到乡试,要举全族之力,若孩子是读书的那块料,考过举人后还要进京赶考,整个村里砸锅卖铁那都不为过。
宋孟齐来年要去兖州城参加乡试,单单这一趟,需要的银钱就是他粮铺三年的租金,共计三十两银子。
如果到时进京赶考,时间长路途远,身上不备着百两银子,恐怕得流落街头。
他孤身一人,除非将这铺子与院子一块儿卖了,不然不可能筹到百两银子,可这院子是他唯一的栖身之所。
留着,如若将来落榜还有个能落脚的地儿,卖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宋孟齐思前想后,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缕了个遍,但唯独把最重要的感情没有考虑到。
陈姑娘不喜他怎么办?他不喜陈姑娘又怎么办?
他不知这些,也不懂什么情情爱爱的,十五岁之前养尊处优只管读书,十五岁之后兼顾课业的同时还要照顾体弱多病的母亲。
二十年里他尝尽了人间百味,却唯独情爱,从未碰过。
不过如今说这些都为时尚早,亲事成不成不看宋孟齐,那得看陈家的意思。
正巧,这日王师爷休沐,槐兴书院也放旬假,王师爷二话不说拉着宋孟齐就去陈家。
按理说拜访前应先递帖子,但陈家不拘小节,王师爷上门前从没有递过这东西。
幸好,宋孟齐早有准备,虽仓促了些,但好歹显得不那么轻浮。
陈夫人收到下人递来的帖子时,正和陈老爷商议将城南的粮油铺子改成宴祥楼分店的事。
夫妻二人听了下人的汇报,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这可真突然。
都说字如其人,陈夫人对宋孟齐那孩子的担心在看到那一手漂亮的字时已经消了大半了。
她将帖子展开递给陈老爷,笑着说道:“这字不错。”
陈老爷虽没读过圣贤书,也从未认真练习过书法,但见识的多了,也能认得出这一手好字。
他望了一眼庭院,起身向外走去:“夫人,你看看那孩子,我和王兄去书房。”
陈夫人到堂上时,宋孟齐已经等了有一盏茶功夫,也不见丝毫急躁,陈夫人暗自赞许。
宋孟齐见陈夫人现身,连忙起身行礼道:“小生见过陈夫人。”
“你这孩子,来就来,递什么帖子,这不生分了吗?下次可不许了。”陈夫人笑着说道,又抬手示意仆人给宋孟齐换茶。
宋孟齐有些尴尬,他登门拜访双方都知道为着什么,但也不能像外面摊子上的物品一样任人观看。
可若让他开口,他也不知该説些什么。
陈夫人看出了他的局促,笑着说道:“你父亲刚来槐兴时,我们见过面的,一晃这么多年,你如今都中了秀才,行了冠礼,最近可还好?”
宋孟齐对陈夫人说的这一面属实没印象,那时候新知县上任,来县衙拜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