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骤起,先前繁花盛开的美景消失了,又是一片被火燎过的焦土。
他形单影只的立在一棵光秃秃黑黢黢的枯树下,孤绝深沉,他深邃幽暗的眼眸定定看望远方,万千年来,他不问尘世,无欲无求,他一个人高居圣幽殿,从未觉得孤独。可此刻,天地间漆黑一片,万籁俱静,几声凄美的鸟鸣,空气中突然萦绕着一种陌生的寂寞的味道......
这该死的味道,他圣幽帝轻拂衣袖,恢复他原本妖孽绝世的尊容。
夜九从暗处走来,看到一桌上两副碗筷,横七竖八的鱼骨头,骤然惊呆!
圣君从不喜与人同桌用膳,洁癖似魔,如今怎会这般凌乱不堪?
夜九忍不住强烈的不解和震惊:“圣君,这鱼......”
“她吃的。”圣幽帝道。
夜九:“......”
啊?!这什么情况?
雪鳞鱼可是圣幽殿千辛万苦从雪境之巅寻来为圣君滋养心神的啊!
却被那女人吃了?
您老不是说要亲手整死她吗?
他以为自己引开沧端木,回来就能见那女人横死此地,
但,但现在这样子,分明圣君是放她离开了......而且是享完美食离开了......
夜九感觉自己脑袋有点缺氧,转不动了......难道圣君示意他带来妖兽、引开沧端木,就是为了给她一席佳肴,而不是要她的命?
他不敢信,忍不住问:“圣君,您是要放过她?”
“本君何时说要放过!”
圣幽殿声音一寒冷,语调陡然升了几度。
夜九:“......”
那您老人家到底咋想的啊?
能给个提示吗?
夜九小心翼翼试探:“圣君没打算放过她,那怎么不抓她回圣幽殿?”
“病恹恹,”圣幽帝眼眸一沉,冷声道,“到圣幽殿几下就死了,有什么意思!”
夜九闻言,好似明白了—
大概是圣君久居圣幽殿,终觉得无聊了,想找一些乐趣,而圣君已把那个女人当成了玩物,玩物嘛没尽兴就死掉了是没趣。
就跟猫总偏爱去抓白胖胖的老鼠,抓到了也不急于吃掉,还得拨弄戏耍一番,是一个道理......
夜九正思索着,只听见圣幽帝冷声问道:“沧端木呢?”
“按圣君吩咐,属下已将他引入试炼幻境,困在里面一时出不来。”夜九如实禀告道,“但沧端木也不知为何灵力突然晋升六阶......若非不是他灵力还没完全融合,胜负还真难说。”
圣幽帝听罢,脸一沉,只看了他一眼,
夜九秒懂,圣君是在说他修为不够,
“属下回去就勤修苦练。”他立马恳切地表决心,但也没忘记请示,“尊主,要杀了他吗?”
“不必。先留着,若有一天本君发现他动了不该动的,定叫他灰灰湮灭。”
说罢,圣幽帝衣袖一挥,一息之间消失在夜色中。
留下夜九在原地琢磨,什么是动了不该动的?
......
伊莀终于出了浓雾密境,这一路跑得她上气不接下气,这会可休息一下了。
却见神识里的小小草,七片叶子把自己圈得严严实实,瑟瑟发抖。
伊莀真是哭笑不得,说什么天下的人都不放在眼里,分明就是胡诌,
“还不给姐滚出来,”她轻触手心,大声道:“怎么?一个沧端木就给你吓成这样,还怎么和姐仗剑天涯?”
“乌鸦可别说猪黑,”小小草被召唤现了身,心有委屈,小声咕哝,“也不知是谁刚被吓得四脚翻飞......”
伊莀顺手过去拧着它两片叶子:“你胆肥了?敢和姐如此说话?”
主人的脾气又来了,小草草一个劲地翻动叶子,卖萌求饶:
“主人,主人,快松松,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伊莀松了手,顿了顿,她问小小草:“你有没有觉得沧端木刚刚很不对劲?好像变了很多。”
小小草立刻道:“有啊,变得比以前更强了!你看他翻手就是繁华盛景,覆手就是珍稀佳肴。”
伊莀:“九心灵丹之故?”
“不不,九心灵丹只助他到六阶,”小小草摆弄着两片叶子,很肯定道,“他今天的灵力,超乎想象,我无法感知。”
“那日圣幽帝你都能知?今沧端木你不能,难道他比圣幽帝还厉害了?”
伊莀不解。
“主人,圣幽帝那天是在渡劫好吗?换作平时,我哪能感知到他。”
有点道理,伊莀点点头:“你没觉得其他异样?”
“有有有,他变得更有钱了!随手那条雪鳞鱼可价值万金啊......真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