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跟这个林先生的电话,艾言立即给沈逾白打去电话。
可是沈逾白的电话无人接听。
六神无主了一会儿,艾言艰难地用一只手穿好衣服,这几天都是沈逾白替她穿衣。
费了好大的工夫才穿上衣服,门再次响动。
修锁匠还没有走,林友明对他说:“你进去给她开锁。”
“不用了,别给我手铐弄坏了。”艾言语出惊人。
沈逾白刚一进门就听到这么一句。
林友明脸色不辨,目光如炬地看向走进来的沈逾白:“这是怎么个情况,你不想给我解释两句吗?”
“解释什么?”沈逾白显然不虞,反问,“你怎么来了?”
林友明看到沈逾白,绷着脸:“我再不来你都要造反了!”
沈逾白沉着脸不发一言,走进次卧,掏出钥匙打开艾言的手铐。
他回来得仓促,头发,
艾言握了握他的手,让他别着急。努努嘴:“那个人是谁?”
沈逾白做了个口型——林友明。
林友明,果然是他。
艾言刚才在心里盘算了一遍,姓林的、能有沈家房门钥匙的,除了林友明再无他人。
沈逾白为艾言整理好,两人从卧室走出。
艾言腰腿还是不得劲,借着沈逾白的力量才走得像个正常人。
林友明在沙发上落座。
那是一个儒雅的男士,他看着有五十多岁了,时光只给他了深厚的阅历,却没给他的皮肤添上太多沟壑。
“你叫什么名字?”林友明上下打量艾言,个子不矮,再挑剔的人也挑不出问题的长相。
沈逾白欲张口说话,艾言按住他的手背,回答:“艾言。”
“艾?”林友明明显猜出艾言的身份,偌大个江城,姓艾的却不多见。
“对,我是艾军涛的女儿。”艾言毫无避讳地道。
林友明笑吟吟:“艾家名门大族,竟然还能教出你这么大胆的丫头。”
“这是我们俩的情趣,您管的有点多了。”艾言不耐烦与他周旋,直接道。
林友明倒没生气,食指勾起,用指节一下下敲击着面前的茶几。
“言言,你先回去。”沈逾白摸摸艾言软绵绵的发顶,和悦地说。
艾言点点头,转身回到次卧,并掩上房门。
“你当初宁愿接受艾家的钱,也不肯让我抚养你长大成人,你还是记恨我。”林友明颓唐地笑笑。
当年沈父沈旦突发意外身亡,林友明第一时间赶到沈家,安抚,并协助他处理好沈旦的后事。
沈逾白父母双亡后,林友明有心收养,但15岁以上的孤儿需经本人同意。他自知要响说动沈逾白要费一番口舌,正当走收养程序时,他听闻沈逾白已经接受了艾家的捐助。
林友明当时如遭雷劈,他扪心自问对沈逾白关怀有加,十来年的付出与关心竟然抵不过陌生的艾家资助。
沈逾白淡淡说:“林叔,谢谢您的好意。这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我认为没有再提及的必要。”
“我知道您对我母亲感情深厚,但我即将成家立业,这边时常也会回来。希望您不要再请保洁过来打扫,以免打扰我们正常生活。”
“至于房子的欠款,我可以打欠条。”
林友明久久无言,过了很久,他才说:“我要你的欠条做什么。这套房子写的是你的名字,就是你的房。你是小微的儿子,也是我的干儿子。我送你什么你都不要,这套房子很有意义,你别再跟我争了。”
林友明半生以来孑然一身,未婚未有孩子,早就将沈逾白视作自己的亲生儿子。
这孩子还是一如既往地敢想敢干,他手里的钱超乎林友明的想象。相信就算他打下欠条,一两年内就能还清。
门后的艾言愣愣地站着。
原来沈逾白早在去年九月就将沈家的老屋卖掉,卖得的钱当成杜若花园的首付。
林友明不知通过什么途径得知此事,又将房子买回,过户到沈逾白的名下。
这段时间艾言不是没有想过杜若花园的房子是怎么来的。在沈逾白还是徐开来的时候,她先入为主地认为杜若花园是父母给他添置的房产。后来沈逾白暴露后,艾言只当那房子是沈逾白租来的,为了装点门面。
这边是城北的老房子了,想必房价不会太高,她的零用钱应该就负担得起。
林友明望向次卧:“你跟那个艾丫头是怎么一回事?”
“她是我女朋友。”沈逾白言简意赅。
林友明点头:“你玩得有点大了,注意收敛。往后这边你勤回来看看,我年纪大了,说不准哪天就不在人世了,你还能见我最后一面。”
沈逾白闻言身体僵住,阳光斜射在林友明的侧脸,染黄了他鬓角的斑白。原来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