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拉着沈逾白说话,他维持着微笑一一回应,最后终于找到一个空档躲去卫生间给艾言打电话。
长长的忙音过后,机械的女音道:“抱歉,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sorry——”
沈逾白又打了一通,还是没人接。
她去哪儿了?
沈逾白的心提起来,不嫌疲倦地一通接一通地打,然而忙音一遍遍响起。
宴会在十点多钟结束,沈逾白问艾夫人有没有联系上艾言,艾夫人摇头道:“没有,军涛已经让人调了监控,她从后门跑出就不见踪影了。”
沈逾白又劝慰了艾夫人几句,离开酒店后,他想到昨天艾言问他今晚什么时候回去,那小表情有点荡漾,有点狡黠,不知道在憋什么坏主意。
他拦下出租车,对司机道:“杜若花园。”
*
沈逾白回到家,客厅里开着顶灯,流水般的光线把屋内照得不留死角。
鞋柜处艾言的毛绒拖鞋还放在那里,显示着它的主人并没有回来。
沈逾白心一沉,连喊了几声言言,回答他的是死一般的沉寂。
房间里的摆设跟他出门时毫无两样,只是茶几前违和地多出一个硕大的大箱子。那箱子长有一人高,宽有半米,静静地摆放在那里。
沈逾白只当那是艾言买的什么快递,并没有上前拆开,而是在屋子里寻找一圈,仍然没有她的踪影。
沈逾白返回客厅,定定地看那箱子。
那箱子像是罪恶的潘多拉魔盒,他慢慢走过去,蹲下身掀开了盖子。
——箱子里安然躺着一个人。
朵朵娇艳欲滴的红玫瑰簇拥下,艾言双手交叠放在小腹上,一头秀发乖乖巧巧地枕在脑后,她双眼闭着,娇颜粉润,像是睡着般恬静圣洁。
令人没办法忽视的是她的穿着,像是糖果透明粉色的包装纸,勉强遮住胸部、胯部,影影绰绰间,却将她衬得更加粉嫩娇俏。
沈逾白喉结上下滚动,费劲地扯开胶黏在艾言弧度优美的胸上的视线,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颊,皮肤是温热的。
“言言,醒醒。”沈逾白明显放松下来,他俯下身贴在艾言耳边说道。
艾言依然没有反应,但是微微抖动的羽睫出卖了她。
真是太糟糕!
艾言躺在箱子太久,久到她都睡着了!
今天上了一天的满课不说,下午一下课就被艾夫人揪去化妆,做造型。
正所谓知女莫若母,艾夫人一早就提防着艾言,专门安排了两个人一前一后地看着她。
直到生日宴马上就要开始,她找到机会支开看着她的人,脱身后从消防通道一路小跑出来,从后门溜出来之后特意走了条小路,走了有一公里,坐上卜圆圆给她打的车,逃之夭夭。
艾言前两天就问过沈逾白今晚有没有空,他说有点事,可能要晚点回来。她乖巧地没再继续追问,但具体也不知道他口中的晚到底有多晚。
所以她一到杜若花园,做完准备工作就躺进箱子里,静静等待。
这一整天着实累到艾言,在玫瑰花淡淡的香气里,她睡着了。
再次醒过来时,就是端端温柔地在耳边叫她。那声线实在好听,酥麻到她双手双腿蜷缩,想立刻坐起来给他一个法式热吻!
但是不行!
艾言原本计划是沈逾白进门,她就破箱而出,把花瓣撒到他身上,娇羞小意地说:“端端,我今天18岁了。我今夜属于你。”
结!果!现!在!全!部!被!打!乱!了!
她的浪漫一夜从开头就是荒唐的!
眼下怎么才能自然而戏剧性地睁开眼,邀请端端来享用她呢?
艾言懊恼地瞎想着,沈逾白那边却没了声响。
正骑虎难下之际,沈逾白鼻息喷在她的脸上,干燥炙热的唇吮上她的双唇:“我的睡美人,还不醒过来?”
四唇相接,艾言幽幽睁开了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