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寡言,一整天都不见得说一句话。张晚连哭带骂的把余嬿斐拖到医院,开始了为期一年的治疗。前期的余嬿斐戒断反应严重,手抖的厉害,都不用说握笔,连吃饭的碗都端不起来,到了晚上全身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满是冷汗,恶心,头晕目眩,第二天都没办法正常上学,无奈下只好请了三个月的病假在家里专心治病。
可每天的吃穿用度哪一项不花钱呢?张晚家庭条件不错,她也愿意照顾好友。
但余嬿斐不愿意。
她已经麻烦张晚很多了,亲兄弟还明算账,所以她每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大到房租,医药费,小到每天买的菜。生病的那一年里,余嬿斐写满了五个本子,既是她的日记本,也是账本。张晚曾偷偷看过,每一本的扉页上都写着:一定要还。
周鸣岐沉默无言,可紊乱的呼吸声暴露了他不安的内心,他以为这些年余嬿斐过得还算不错,只有他自己还迷失在回忆里久久不能挣脱。周鸣岐又隐隐的有些庆幸,还好,还好张晚没有放弃她,张晚拉住了深陷泥潭的余嬿斐。
时间过得很快,周鸣岐看了看表,起身说:“时间差不多了,我去送嬿斐回家,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张晚也站起来,“余嬿斐要是同意,那她就不是余嬿斐了。”
“但我知道了这些,就更不会允许她推开我了。”
周鸣岐坚定的说,张晚挑了挑眉,任由他去。
——病房内——
靠坐在床上的余嬿斐第三次深呼吸,还是抬起头不耐烦的说:“我再问最后一次,你到底要干什么?”周鸣岐眼神不躲不闪,就像前两次那样,耐心道,“送你回家。”
余嬿斐终于忍无可忍,质问他:
“你听不懂人话吗?我说用不着你,你呆在这我很不舒服。”
几年不见,周鸣岐别的没看出来,脸皮倒是见长,余嬿斐就差指着鼻子让他赶紧滚了,周鸣岐还在这眼观鼻鼻观心的装雕像。哽了老半天,余嬿斐气极反笑,
“好,你不走我走。”
说罢,绕过这人就走。周鸣岐顺从的跟在她后面,没表现出一点不满,直到站在张晚的车跟前,周鸣岐竟自顾自的拉开后车门坐了进去,余嬿斐站在旁边看着假装玩手机的周鸣岐,声音彻底冷下来:
“你没有自尊心吗?非得我报警说你尾随才行是吧?”
余嬿斐拿出手机,一副现在就要报警的样子,周鸣岐赶紧下车,小小声的辩解,“我只是不放心你自己一个人......”
“你是我的谁啊?用得着你操心吗?轮得着谁都轮不到你吧。”
说完,余嬿斐重重的关上门。汽车缓缓驶出停车场,余嬿斐从后视镜看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周鸣岐,慢慢涌上来的心酸让余嬿斐更加自责。不经大脑便脱口而出的话语刺耳难听,嘴里吐出的恶言恶语化作利刃,直刺的人心血肉模糊,可没想到受刑的那人还是和高中一样,无论她说什么,全都能面不改色的包容下。
周鸣岐一直都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