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
“是。”
“左大营三队队正徐来参见将军、诸位大人。”
“无需多礼!你们一行经历了什么,速速讲来。”说完,周望山还朝徐来给了一个眼神,让他注意点身边的炮仗。
李教循目光深沉地看着眼前衣衫破旧,泥泞不堪的男子,他此刻更多的是害怕……害怕听到有关于她任何不利的消息。
他咽了咽干涩的喉咙,试图让自己缓一缓心神。
徐来会意上座周将军的意思,其实李夫人也有话留给李大人,他朝李教循双手抱拳,致歉道:“是末将护卫不力,令夫人有此无妄之灾。”
不管怎样,他的任务是将人安全护送到梁州界,现在人离梁州界八竿子也打不着,他失职也是真的。
李教循似乎冷静了下来,面色霜寒,但也没有失智:“她惯是个有主意的人,与你们无关。”他的枕边人,他还是了解的。
不论是最开始的京郊事变,还是后头的凉州官场以及到后面的北戎战事,她都是个极有主见的女子。她的冷静客观、沉着应变,就连他都自愧不如。
此行主谋究竟是谁,他一看便知。
只是生气……气她不顾自身安危,说去就去了!
他知道她有不可说的秘密,二人都心照不宣地忽略这些,都已经是夫妻了。
自己多担待一些她,也是应当的。
无论她在外头有多英武卓绝,在他这儿,她就只是一个爱玩笑,喜弄人的顽皮发妻。
娇俏得很,也迷人得紧。
他舍不得让她有任何一点的伤痛不虞,一点也不……
徐来听到对方的回答也是松了一口气,果真如夫人所说,李大人明辨是非,不会轻易怪罪他们的。
接着他转向周望山继续道:“李夫人让末将提前下山,是想先递出石青岭的诡谲。这石青岭实在不能猛攻!”
随着徐来的整肃,一众人都开始凝肃了起来。
莫逊凝眉望向他:“怎么说?细细道来。”
徐来深吸一口气,从他们发现截道的盗匪开始说:“……我们被抓上山之后便被分开关押了。而这关押人的牢狱却是一座天然九曲回肠的山洞!男子被关在关卡重重的内里,女子则在外侧。其中守卫不一,各有二三,都是深居此处的。仅有外围的守卫是轮换制的。”
竟如此有度?
莫逊同李教循都不禁蹙眉深思。
这山上的人都是何人?且要这么多人有何用?
皆是迷障。
“然后呢?后面你是怎么出来的?”周将军不觉不妥,只催促状,让徐来赶紧说。
而对坐的莫军师却同李教循默契对视一眼,似乎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
这匪,似乎不同寻常。背后……恐有其他啊……
普通山匪怎会如此行事,囫囵将人往一个死地一塞,随意把守起来便是了。
可这轮值看守,重重关卡,还有峭壁崖洞,无不透露出一丝诡异。
二人静默,且听下去。
而后便是宋清寻到人之后……
当时宋清一路杀过去,最后绑了两个久留于山洞的看守。在放出徐来之后,二人当场对了一下自己的遭遇。
徐来深居内里,不过也从周遭的汉子嘴里翘出不少话头,拼拼凑凑得知,此处是专为石青岭的千重峰专供的人牲。
人牲——为祭祀用。
为何他们会得知,就是有时候活祭的人数是随机的。偶尔带的人多了,又不需要,便会将他们放回。
因为他们会先杀娇弱的女子,女子的身体大多病弱,无法久留。而男子怎么也能撑得久些,损耗也就没有那么严重。
故,深牢里就有一些去了又返的男子。
这些男子同其他人的特别之处,一眼便能瞧见——格外苍老。
从他们的嘴里,便能感受到那生祭的血腥与阴森,遑论亲历。
亲历者无一不心死。
所以,在深牢里死气便更深重些。
那是一种人间炼狱的窒息感与绝望感。
宋清的到来更像是深牢里的一束光,他们想过自己会否有一天终得救,想过无数场面,却都没意料到,这人会是个个头略矮,身形秀丽的女子。
该女子大马金刀徐徐前行,幽暗的监牢里没什么其他的光,只有些岩壁深处的空隙掉落些朝阳下来。细细的光束摇晃在大刀的利刃处,照到众人的眼里、面上。
他们当时没什么表情,只有身处其间的徐来才能真切地感受到他们呼吸的急促。内心的汹涌,也随着刀架颈侧跪地求饶的守卫达到了高潮。
群狼环伺。
当时众人死盯着宋清的眼神就是如此。
但这人却只是心境平和,干净利落地将人绑好,将嘴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