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宋清醒了,正欲伸个懒腰,便受到了阻碍。往旁边一看,嚯,这大哥还没起呢?平时不是恨不得吃住在书房里,把书读烂吗?这会儿,还没登科呢就不早起了?
宋清没忍住戳戳他,没反应,再戳戳,她的手被制住动不了了。
“别闹……”慵懒又缱绻,还带着不自知的满足。
这人是中邪了吗?
她就出了一趟门,就转性了?
不理他,宋清自顾自下床收拾。等到她换上一身绯色的襦裙,头上也挽好发髻,簪好钗环,那人终于悠悠转醒。
难得见他这副不自律的模样,宋清一边戴着耳饰一边往他那边瞥,“起来啦?”语气里不乏戏谑。
李教循洗漱过后便来到她身边,挨着她坐下。这矮凳本来就不宽敞,一人座好吧,他一挤,宋清只觉得难受得慌。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若无其事地继续描眉扫妆,语气里不乏担心:“你怎么了?奇奇怪怪的。”
镜中人四目相对,宋清觉得他昨晚还不错,自己心情也挺好,晃着头,头带着耳部悬挂的玛瑙耳坠一起晃晃悠悠,红色的玛瑙在镜中晃动,芙蓉玉面娇娇客,娇客问他怎么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就是想黏在她身边。
宋清撩人不自知,或许自知,就是故意的,但她太自然了,谁也看不出来她是不是刻意的。
她涂好唇之后,挥退身边的侍女,扬着眉示意他靠近。
原本若有所思的某人抛开了脑中的万般思绪,靠近她,“啾”一下,他的唇也染上了一点红。
宋清看着‘娇艳如花’的某人,只觉得这人但看脸也还是挺有看头的。只是,这人平时也并不爱笑,冷淡如他,宋清便觉得逗弄这入世的小和尚也挺有趣的。
不得不说,她很会审时度势,只要她想,也很会和人相处。
不过几月,这人便被她逗得如狼似虎的。
而她?却一如往昔。
李教循看着眼前明明对他做出各种亲近举动,自己却感受不到半分爱意的某人,晨起躁动的心也逐渐冷却了下来。
他想问,又不敢问。
因为,他已经猜到答案了。
聪明人就这点不好,凡事从蛛丝马迹里便能窥见其理。
宋清看着眼神复杂的李教循,长睫清扫,美目缓缓审视,从他的眼角眉梢看到眼前薄唇。因为染上一点她的口脂,她仿佛不知情一般,眼神暧昧地抬手帮他拭去痕迹。
他喉结微动,垂眸看她。
她一边认真地帮他擦着红痕,一边询问:“想我了?”她这次确实出去了很久。
他不语。
她态度暧昧,语气轻柔,话里还隐隐带着一点哄小孩的架势:“再不会了,以后去哪儿我都要和我的夫君在一起。”
大饼很大,但李教循吃了。
他低下头,将自己的头窝在她的颈侧,哑着嗓子道了声“好”。
这么好哄?宋清都有些诧异了。
这是什么走势?他们不是走肾夫妻吗?怎么开始走情感路线了?
带着一丝疑惑,宋清在他看不到的角落拧了拧眉,手上还是机械地安抚着。
接下来好几天,这个人都黏在她身边。
最后宋清受不了了,“不久便是春闱了,夫君不该好好看书吗?”
“都看过了,复习尔,每天看一会儿就行了。”
“……”行吧!
夜里,一到关键时候,这货开始喜欢问她‘爱不爱他’之类的话。
宋清迷惑,宋清不懂,他们不是正在爱着吗?
都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这还用问?
李教循:……我夫人还小,她不懂,我多问问她就懂了。
后面,宋清实在是受不了了,就开始每天往外跑了。跑业务,跑铺子,忙上忙下,每天倒也格外充实。
累了一天,他再问,她答得敷衍,他听得开心。
二人相得益彰,也十分和谐地度过了这一场夏。
十月初八,宜嫁娶。
宋婉大婚的日子到了。
原本她是不想去的,但好歹也是一起醉过的酒友。亲叮咛万嘱咐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生死之交呢……
李教循陪她一同出席,因着她要去宋婉那边送嫁,所以二人先来到了大长公主府。
府上的人喜气洋洋的,侍女们大多都穿上喜气的衣裳,就连那些小厮们也会在腰上绑一根红带。虽然是‘重在参与’,但宋清还是觉得挺高兴的。
快乐是会传染的,在今天这样的场合,便就是哭都是笑中带泪。
男子不便进入后院,李教循被一个小厮带到前院接待了。
宋清一进入宋婉在大长公主居住的院子,那种被爱包围的感觉拂面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