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峰前山颇为热闹,道道玉符来去,不断有老仙人驾云赶赴东海。
主峰后山却显得颇为安静,门内辈分实力最高的几位高人闭关之处,鲜少有人打扰。
空鸣道人已开始关注东海古迹之事;
但他是门内金仙,又是东洲成名已久的仙道高手,碍于种种限制,轻易不可出手。
古迹夺宝也非大事,让门内仙人自行处置就是了;
能得好处就得,吃亏也就吃亏,这些都属东洲常态。
当然,若是门人吃亏太多,或是掌门亲自求援,空鸣道人自会现身震慑宵小,护持门人安危。
夺宝之事,既凭本事、也凭气运,而说到气运……
空鸣道人睁眼看向阵法中的关门弟子,老人的嘴角不自觉就露出了几分微笑。
人族自上古诞生至今,总共有几个大气运加身的人族子弟?
一直向前追溯,空鸣道人知晓的,身携大气运的人族,也只有几代人皇以及人皇同时代的人族神将。
想到数万年前,空鸣道人就是一阵唏嘘。
古天庭崩陨、人族崛起、百族退避、圣母封印南洲……
空鸣道人曾亲历过的这些影响天地的大事件,都有一到两个大气运加身的人族大贤。
修行界有个说法:每当大气运者现身,离着生灵大劫也就不远了。
万云宗成为大志修行的庇护之所,对于万云宗而言,最后是机缘还是危难,空鸣道人也说不清。
但他愿意去赌这一次。
其实,空鸣道人这般自上古末期修得长生道果的人族仙人,想的其实还要更多一些。
这般大气运者对人族而言至关重要,指引其踏仙路、成良才,于人族而言也是大功一件。
空鸣道人或许还有机会,以大志之师的身份,被写入圣母庙墙壁上的大贤名册……
能在人族‘族谱’留名,那是何等的荣光!
空鸣道人抚须轻笑,目中多了几分向往。
“罢了,看看小平安在做什么。”
空鸣道人拿起一旁的阴阳镜,笑道:
“若他心性确实如大志所说的那般,志向高远、心如磐石,贫道就自落面皮,为他找个好师父又如何?”
老道的胡须微微晃动,阴阳镜中显出了微炎子所在方圆十里的情形。
随之,这个小老头的笑容僵在了脸上,额头渐渐爬了几道黑线。
阴阳镜中正是灯红酒绿。
两排大红灯笼将凡俗酒楼照的宛若白昼,各处能见莺莺燕燕、随处能闻侬声嗲语;
那三名身着道袍的道者,二中年、一青年,坐在角落屏风后,身后各有年轻女子加菜添酒,几名妖冶女子翩翩起舞,角落还有穿着薄薄彩裳的女乐师吹拉弹唱。
啪!
空鸣道人将阴阳镜扔到一旁,鼻尖轻哼了声,随之又摇头轻叹。
罢了,他年轻时也没强到哪去。
那时不少古国还有汇聚了百族佳人的百花坊,他年轻时偶尔也会去逛逛。
何以要求徒子徒孙去做自己都做不到的事?
空鸣道人瞬间念头通达,将阴阳镜摄回手中,准备收入袖中。
阴阳镜中忽然传来了李平安的笑声:
“执事,您看也看了,咱们当走了……这里浊气混杂,我修为低弱,怕伤了道基。”
“啊对!走走走!这地方也太污秽了!”
微炎子丢下了一锭金银,拽着李平安和陈宫闵离了桌椅,奔出了青楼。
三人在街上对视几眼,同时仰头大笑,也不顾各处凡人注视,说笑间继续朝前路逛去。
空鸣道人抚须颔首,道了句:“还算不错。”
随之,他将阴阳镜纳入袖中,继续专心为关门弟子护法。
李大志背后已浮现出了莲花的虚影,显然距离参透生死玄关已然不远。
三五日内,或可升仙。
……
且说,李平安、陈宫闵、微炎子在宛安城中四处闲逛,怡然自得。
时而纵酒高歌唱风月,时而倚窗拍腹打酒嗝;
只要不顾旁人眼神,自可得那红尘中的逍遥自在。
从清晨逛到下午时分,李平安瞧着眼前的街路越发熟悉,还看到了几个相熟的面孔。
有几位在街边乘凉的老伯也在皱着眉打量他。
拐过街角,高门大院的李宅映入眼眶。
“马上就到我家了。”
李平安目中多了几分感慨。
陈宫闵笑道:“修道自是要离乡的,贫道记得你家中只有父亲一人,今日倒也不必太过感怀。”
“这地方修的不错啊!”
微炎子笑道:
“大志师祖与你进山修行,这里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