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夷来了,已是兵临城下。
“玲珑姑娘!坚持住!坚持住啊…玲珑姑娘!”
雕梁画栋之下,一盆盆的血水被婆子们端出产房,陪产的医女急切的呼唤,门外荆州牧谢镇洲身被铠甲焦急的踱步等待。
苍天不仁,伴着婴儿响亮的啼哭,床上虚弱的绝美女子仅仅努力的撑起眼皮看了亲子一眼,就安详地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谢镇洲悲痛欲绝,甚于伤神,他哀切的看着婴孩落了几滴泪,就亲手把孩子递给了一个面红肤白的年轻人。深叹一声,浅施一礼,便带着人往城墙去了。
火光弥天,血落如雨。战场之上哀嚎遍地。
与此同时,荆州牧之子谢玉霖被秘密送出城外。成为荆州唯一的幸存者。
我们的故事就从这里开始。
元和九年,南蛮侵辱荆州,屠城三日,举世皆惊,朝野震动。史称“荆楚之乱”。
……………
荆楚之乱结束不久,第一位女帝,掀起制度变革的,将会打开战争的潘多拉魔盒的,点起星星之火,使世界向前跃进剧变的奇人,已经被帝王冷待近三年的皇后肖惊雀,下定决心,走出了真正的第一步,拿出多年根基布局,发动政变。
帝后谈判一月,祀礼天地,肖惊雀正位昭明天后,临朝执政,操纵天下,压制群臣,未有能抗力者。
她开辟了女性以自身才能迈上顶级权势的第一条路,天下景从,暗流涌动之海自此勃发。
自天后夺两性平等之功始,一些壁垒慢慢的被蚕食着,等待被打破的一天。
天后掌权后,将自己之前暗中培植的隐秘势力逐个曝光,震慑天下防止动乱之余,深耕变革之道,取可用之力,不辨善恶忠奸,唯才是举。
五年后,帝后感情日笃,同心戳力,以陈王朝官府之名,召百家于鸣凤,联合诸子代表人物及世家清流,统一句读,
责令各地官署设立读文阁等平民可入的基础设施,
开吏考,设立科举之外又一人才选拔渠道,吸收特型人才,
元和年间,天才荟萃,尽为所用。
仓禀既足,信息既通,满地春风化雨,人心难测,时不待人,一场风暴酝酿。
…………
元和十九年,国师齐风月上书,称其夜观星象,四十九位天降奇才已先后降生于世。乱世将起,群雄并逐。
是夜,刚刚亲政半年,连国号都未曾改的陈景帝刑谏翰林院,夜围国师府,欲诏杀国师齐风月,事败。
从此之后大权重回昭明太后之手,陈景帝从此被软禁于乾清宫。
国师自囚凌霄楼,时至如今,昭明太后以太上天后之名摄理国事,已有十年。
……………
春色满园,桃枝横斜,天光明亮,清风徐起,正是大好时节。
一队队宫女环佩叮当脆响,一行行太监步履匆忙,各处卫兵把守,深宫之中许久没有如此热闹了。
“沈家嫡女沈容,奉天后诏令入宫伴读,谁敢阻拦?”權丛深处,景和殿背后,一个身着男装的清丽的姑娘高声吓叱,而她的面前,也是一个满头珠翠,娇媚动人的女郎。
“沈小姐莫急啊,如今时辰还早,本小姐不过留你叙旧,怎么?沈大人已经敢顶撞国公了?“那女郎轻笑着说。
沈容也轻笑了声,环视了一圈周边围绕的侍卫。缓缓地坚定开口:
“家父自然比不过国公大人威势凌人,不过我和你蒋瑶同为伴读,却不必听你吩咐!我竟不知,金吾卫也能听蒋家调遣?”
蒋瑶眯了眯眼,扶住沈容的肩膀,斜靠在她身上,柔若无骨,在她耳畔轻言:“金吾卫自然不听蒋家的,可你看……”,
细白纤长如凝脂的玉手用食指勾着一个碧绿镶金的环佩装饰的黑铁令牌晃了晃,“这是什么?”
蒋瑶眨了下眼,唇角微勾,语调上扬,细密的睫毛近乎打在了沈容脸上,愉悦地悄声道:
“更别提,贤妃入宫已来,沈嫔…恩宠末浓,就早已秋扇见捐了吧!”
沈容冷脸拂开那小狐媚,
“妄议妃嫔,你好大的胆子!外男之物,你也敢拿,谢玉霖的势,你也敢借?你我还有何旧可叙?我也奉劝薛姑娘,少在我面前摆这些烟视媚行的样子!”
清风拂过几簌桃技,又打落不少梧桐叶,发出扑簌扑簌的响声。
沈容自袖中取出一片雕着繁复花纹的白玉递给侍女,盯着薛瑶瞪大的秋瞳一字一句的说:
“时辰不早了,怠慢进学,你我都担待不起,我便,先、行、一、步!”
身边的侍女立刻高声:“天后陛下所赐龙风翎,还不退下!”
领队的抬手,自己走近细观,确认之后恭敬的行礼,道了声领命,就带着周围披甲执锐的将士,一同退走了。
沈容面色平静地轻震衣袍,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