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似黛墨,月色似银砚,冲人间浇纱。
杜淤伸手将她那薄薄的衣帛撕得粉碎,他眼里一燃,起身脱裤子,还不忘将金株拴紧在裤腰上,看一眼地上的李黄莺,李黄莺面如死灰,杜淤覆身上来,转过头来听着外面传来的动静。
房里受辱的李黄莺,看见杜淤在她的前面脱裤子,杜淤堵她的嘴,道:“你下辈子休想离开这儿!”李黄莺的手掌圈着红绫,却逃不脱,脸色愤恨至极。
栝栝行到中途,忽然想起一个法子,她想捻碎乌饭树的果实给李黄莺染发,不知道嬷嬷会不会同意她的做法。
于是,她原路返回东厢房,听到不寻常的声音,看见不寻常的房门紧闭,从隔壁耳房拿来一只灯盏,她闯推李黄莺的房门,背手握着灯盏,果然,杜淤流氓上岗,栝栝将灯盏砸到他的头,杜淤欲色渐浓来不及反应,后脑勺一时吃痛,失措倒地。
栝栝跑过去,帮李黄莺拆红绫。
杜淤慢慢起身,栝栝看见李黄莺身后的杜淤,面目惊恐,李黄莺扭头,喊着栝栝:“快走。”
杜淤一边捂着额头,一把猛地推开李黄莺,李黄莺重重摔下时,撞倒织机,织机上的东西滚落下来,她后腰着地,几声闷哼,额头沁汗。
栝栝来不及逃走,手里的灯盏滚到地上,杜淤抓着她的衣襟,凶恨起来:“你想对我怎样?”栝栝胡乱扭动起来,疯狂挣扎,推开他。栝栝抄起身边的东西就去砸他,杜淤把栝栝子扔在地上,发狠地踩她幼小的身躯,嘴里骂道:“想死是吧,死厨娘。”
李黄莺捂着额头,连忙冲过去,挡住栝栝,杜淤推倒李黄莺,李黄莺让栝栝快逃,趴在地上的栝栝用力扒向房门,杜淤扑身过去,骑在栝栝的身上,他对着栝栝一顿狂打,李黄莺就地起来,走去拦着他,李黄莺抓住杜淤的后腰,顺手勾起地上的红绫,红绫缠住杜淤的脖子,李黄莺倒地的时候,她死死攥着红绫,杜淤仰面朝天,张着一口黄牙。
那弯起身体,头发蓬松的栝栝,看见杜淤处于劣势,连忙过去,帮助李黄莺,栝栝掰倒杜淤的手。
李黄莺和栝栝分别押着杜淤的一条胳膊,那一条红绫越缠越紧,越缠越紧,李黄莺抓着红绫,满头大汗,脸色异紧,咬着嘴巴,杜淤挣扎之间一脚踹到桌腿,那梳妆台上的针线箩相继倒下。
半晌,杜淤终于不动了,李黄莺手中的那一条红绫脱力松开,灯影罩着她,看不清她的脸庞,她抬头一看,见他死了,眼中惊恐,瞪着眼珠,吓软在地。
栝栝以手掰手,掰开自己因为僵持太久而无法松开的手,浑头全湿,头发散作女鬼。
李黄莺不知所措,白着一双眼睛,栝栝脸色惊慌:“嬷嬷,怎么办?怎么办?”
门外突然响起抠门的声音,二人吓了一跳。栝栝披头散发,露出小半张脸,看着李黄莺。
地上尸体呈歪头状。
门外来人,李黄莺缩着腰和栝栝合力把杜淤拖进织机的旁边,栝栝慌坐在椅子上,李黄莺侧身靠门,身体前倾,平复呼吸,扭头看门:“是谁?”李黄莺说话时,胸部剧烈起伏,腰也直不起来。
门外的裴郎中没有马上回答她,而是停了一拍才慢慢自报家门。
李黄莺顶着汗头,湿发圈颊,呼吸错杂,望着尸体,她扭起眉头,面目凄苦,走了过去,她翻过尸体的身子,从床上拿过被子,又替他盖上被子,李黄莺找到素裙慌乱一穿,收拾东西,然后,她走到门口,左手扶着发抖的右手,悄悄戳破窗纸,过了一会儿,她深深呼吸,打开房门,开出一条门缝,裴郎中透过门缝往里看,看到地上的鞭子。
外头的天啊,黑咕隆咚。
李黄莺透过门缝,看见裴郎中蒙着面纱的脸,他微微抬高下巴,只露出眼睛,似在确认什么,透过李黄莺的肩膀,看见了男人的鞋子。
门外的裴郎中问她:“夫人,发生什么事了吗?”
“裴郎中,怎么是你?”李黄莺露出惊讶,随后就是僵硬的微笑,连忙说道:“栝栝给我做的酥糕,太难吃了,我骂了她?……裴郎中为何深夜至此?”
裴郎中问:“迟了吗?”李黄莺眼底一骇。
裴郎中说道:“我刚好路过府外,特来送药。”
李黄莺连忙换过神色,笑着点头:“我真的很不好意思,又麻烦您给我看病,又麻烦您给我送药,房里太乱了,就不请您进来坐了。”
李黄莺极快地关上房门,紧绷的神经都不敢放松下来,喘了喘,皱眉摸头,满头凌乱,她连忙拾发,又听到外面的声音,她心中忌惮,透过破口的窗纸,瞄向裴郎中。
裴郎中站在门外,对她说道:“夫人,把埋人的事情交给我。”
李黄莺双手抱拳头,捂靠额头,她慢慢打开房门,让裴郎中进来,裴郎中进门,插上门栓。
过了半时,夜空扇动残星,栝栝看着杜淤的尸体,眼台似要掉入深渊。
裴郎中搬走尸体丢去后井,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