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太子梁康命侍从绞杀奴隶栝栝,向倓知道太子的意思,他主动接令追击奴隶。
那草丛里的小申屠曛和殷漱很快追往深林,小申屠曛发现林中异样,执弓补箭,林中忽现小白狮,殷漱见它扑到小申屠曛的脚边,小白狮绷紧兽体,警惕地直视前方,小申屠曛知道它的意思,它追着奔离的栝栝,往前跑去。
小申屠曛和殷漱共追过去,随即两人一狮迅速向前集结,飞速跃丛,如履平地,栝栝狂跑,林中凸现野猪,野猪迎面袭她,小白狮率先扑倒野猪,小申屠曛执弓射中野猪,奔了过去,前方浑身淤伤的栝栝摔倒了,小申屠曛冲了过去,扶住了她,胡乱挣扎的满身狼藉的栝栝见到她的公子,总算平静下来,她粗喘着气,一手抬起摸摸小申屠曛的脸,发现不是自己的幻觉,一手擦着眼泪,说道:“公子,我到外面给你丢脸哩,我回去后,好好反思一下。”
小申屠曛搂着她,收紧拳头,良久,才颤颤蹦出一个字,“好。”
小白狮蹲在昏迷的栝栝的身边,殷漱抬手欣慰地摸着小白狮的头。
就在小申屠曛抱着受伤的栝栝手足无措的时候,他的身后传来声音,向倓拦住他们的路,向倓一来,殷漱瞬间警觉。她早就注意到向倓的挨近,就是不知道他的目的。
殷漱准备干架了,幸好他很客气。
向倓说:“她受伤了,我有大夫,能医治她的伤势。”
小申屠曛没有看见殷漱脸色自鸣的敌意,她也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对聚到小申屠曛身边的人,都不怀哀怜之心,切得幸灾乐祸。
殷漱冷眼溜冰,玩赏地看一眼向倓,这个男人长得周正、温润、眉眼舒款样子。她意识到自己多盯了几秒,急忙调转视线。
那男人配着独特的嗓音和温和的笑容:“我能救她,当然,我有条件,”他并不客套,反倒令殷漱语窒。
向倓身后的侍从不由多了起来,剑拔弩张的恫吓对殷漱来说都不起作用。
那领头兵呈上猎获,向倓接手,反而恭恭敬敬向小申屠曛送上兽皮,说道:“我也并未妄杀一只兽,你对此狮爱不释手,我也是头次来此狩猎,还好没伤着它,新得一件兽皮,我是高个子,此兽皮适合小个子的,毛很好,可以做衣,也可以做套,你权且收下,留着吧。”
小申屠曛眼中权衡,也不领情。
殷漱观他,样貌俊俏,自来熟啊,不管小申屠曛拒绝他,他先命侍从架走昏迷的栝栝,说给她治伤,无非想胁迫他。
小申屠曛静观其变,也没吱声,反而是他脚边的小白狮,护主心切,追咬上去,那些侍从拎起它,打包带走了。
殷漱冷看一眼男子,这位男子的外表,而立之年,气度不凡,胸之如天,容之若地。男子束着一头乌发,横眉星目,身着简裳,风度翩翩,举止温和。
向倓接住殷漱的目光,归为倾慕,含笑未言。
“我猜你是申屠将军的义子申屠曛吧,”向倓目中积和,慈眉善目。
殷漱心里发乱。
小申屠曛打量向倓,脸色未加以变通,如披冻膏。
向倓对他冷淡的神情也不过心,淡淡地说:“我与你的教养嬷嬷有些瓜葛,我是她的故友,我年轻的时候,力不从心,也是爱莫能助的,只得任其往之。”
殷漱心里一提,他就是向倓?李黄莺的旧情人?
小申屠曛余眉一紧,好像见到了他,以后就不能安常处顺似的。
殷漱本来纳闷着,小申屠曛平日人缘差,本来也不认识人,倒有人相缠他,原来别有用心。
殷漱迫不及待地追问他:“你想干什么?”
向倓把殷漱当作小申屠曛的婢女,见她口中直言,也愿意透露更多的话:“我近来时运颇好,角弓得控,前日得了一张狐裘,留府看管不来,原是我对不住她,我赠裘表歉,你帮我将狐裘转与她,我如今悔心已起,她还想我做个安分守己的臣子,她也可以过一辈子吗?”
向倓知道规矩法度,不只是把小申屠曛当作个带腿儿的,满眼诚心诚意,不似荡检逾闲者。
小申屠曛眉目忐忑,转瞬即消,只出短言:“你一个有家有归的散臣,还打扰她。”
殷漱看一眼小申屠曛,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啊,他知道向倓这个人。
向倓了解过小申屠曛,传言他行迹怪癖,不通文墨,寡言乖僻,果然,闻言不如见面。
殷漱稍带惕意,看向倓衣着整洁倒不像会构陷申屠曛,她的思绪哪敢恍惚,细细打量他,非要扒干净他:“你送她东西,想死灰复燃,你为何不当面说与她听?”
殷漱直截了当,也不拐弯抹角,搬出硬硬的口气,给小申屠曛撑场子。
这个向倓啊,他这么多年没见李黄莺了,还对李黄莺一片痴心,早干嘛去了,现在不想漂泊了,想重拾旧爱?
向倓看着小申屠曛的边婢,见她千岁气场,凛然不可亲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