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啦,不好啦,姑娘!”人未至声先到。
这厢越梁正坐在梳妆镜前上着妆,此时的少女与夜间相比,仿若换了一个人,绯红的一身,似一团正在燃烧的火。
而她的妆容,也恰好到了最后一步,点痣。
嫣红的小痣,蜻蜓落水般轻点在眼尾处,配着腮边的薄红,随着越梁的一嗔一怒,仿佛活过来了般,勾的人不禁想要细细探究。
急匆匆拿着一托盘吃食推门而入的青衣,便又为这幅美貌看地呆住了,不管往日里看了多少回,姑娘的容貌总是给人以强烈的冲击,更让人不敢细看,怕一不小心便看迷了眼。
越梁瞄了眼,进门后默不作声的青衣,边上妆,边漫不经心的问道:“这是又有何大事了?”
青衣回过神,急忙走到越梁身边,微喘着气说道:“姑娘,不好了,有官兵,还有府衙的衙役来了,就在大堂,乌泱泱的全是!还说什么要犯呢!”
“又是要犯?”越梁蹙起眉头,感觉腹部那个已经不存在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不等青衣细说,越梁放下手中黛笔,连忙起身走到美人榻前,径直跪坐着,就推开了今晨关上的那扇窗户,稍稍探出了头,看向一楼的方向。
竟已经被围的密不透风了,五步一岗,具是手握佩剑的兵丁、衙差,怕是一只苍蝇都不好飞出去吧。
捉拿要犯,不光是负责查案缉拿的衙役,还加上了官兵?这是要缉拿什么样的要犯?
越梁抿紧了唇瓣,想起了什么就要起身。
不想,刚刚站起来,便感觉眼前一黑,歪向一旁,幸好旁边站着的青衣眼疾手快,一把扶住越梁。
青衣担忧的看着她:“姑娘,您怎么了?”
方才慌乱着没有仔细看,这会儿子看着姑娘的脸色,好似有些过于红润了,本以为是用了腮红,现下贴近看去,却是饮了酒般的坨红脸色。
往日姑娘因着眼疾的问题,不能晒到日光,白的玉人似的,何时脸色这般红润过。
这般想着,青衣探寻着问向越梁:“姑娘,奴婢探探您的额头?”
越梁点头默许,青衣方腾出一只手轻轻触向她光洁的额头,又皱着眉头探了探自己的,这一探才发现姑娘确实发起了热来。
回想昨个夜里在窗边吹了风,紧着又收到了杜郎中的离别信,怕是有些忧思过度,这才风邪入侵…
“姑娘,您发热了,这可如何是好?明日……”
咚咚咚,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骇了青衣一跳,也打断了她的话,她看了越梁一眼,才扬声问道:“谁啊?”
“青衣姐姐是我,小七,玉良姑娘醒了嘛?徐妈妈让咱们楼里所有人都到前面的一楼大堂去!”门外一道有些稚嫩的声音回道,是楼里跑腿的小龟奴小八的声音。
玉良是越梁在长歌楼中的花名。
越梁和青衣对视一眼,青衣赶忙去开门,拉住了打算离开的小七,塞了盘绿豆糕给他,问道:“到底是何事,所有人都要去前厅嘛?”
小七看着糕点咽了咽口水,一把抓在了手心,像是怕谁听见是的,左右看了看,小声的凑近青衣说道:“对啊,青衣姐姐,你快和玉良姑娘收拾收拾过去吧,外面全是官兵,强硬的很,还说是要抓什么要犯呢,前面已经开始搜查了,一会儿就要搜过来了,你紧着点吧!”说完便跑走了。
青衣不敢耽搁折身返回,焦急的去寻越梁,隐约间,闻见屋中有什么烧着的味道,但是环顾了一圈又什么都没有,再去闻好像又闻不到了,便没在意。
眼见屋中越梁已经收拾齐整,吹息了烛火,便赶忙上前,正要说些什么。
越梁抬手打断:“都听到了,我们也下去吧。”
青衣看着越梁,一脸担忧的说道:“可是姑娘,您正发着热呢,早饭也没来得及吃,而且今天本来杜郎中……”
越梁听到“杜郎中”这三个字,眼中一凝。
不过看着青衣一副小管家婆,担心着她的模样,还是没忍住会心一笑,只是这一笑扯着嘴角,倒感觉越发的昏沉了。
她抬手拍了拍青衣的胳膊,安慰道:“无妨,没有多大事情,我们先过去吧,回头给我冲一剂感风灵就好了。还有那个外敷的药,回来也弄一下吧,本就是最后一次针灸了,不扎也无妨,只敷药也是可以的。”
因为她们住在二楼靠里的位置,离楼梯较远,差不多算是最后才通知到她们的,所以两人出门的时候,后院人已经不多了。
越梁扫视一圈,在楼梯口的附近,看到一粉一紫两团模糊身影,两人不知为何,停在那里也没着急走。
青衣显然也看到那两人了,默默翻了个白眼:“姑娘,前面的是媚儿姑娘她们,她们可真是讨厌,媚儿姑娘还在看着您笑呢!”
“是么?”闻言,越梁挑了挑眉,她的眼疾对视力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