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心上人...”云朵侧身避开,“你莫胡说!”
“若不是心上人你为何将摊子摆在此处?早劝你去那边热闹地方,偏生就在这处呆着?莫不是这处视野好罢了?”萱儿眼底满是揶揄,“还戴着顶帽子,是遮光还是偷偷瞧人家?”
“你...!”云朵被一一说中,心急气恼,又说不出反驳的话,干脆闷声不理她。
萱儿闹够了她,又说回正事:“嫁人的事你要不要再想想,依我说不如和你娘跑了算了,反正你们以前也是相依为命。”
云朵摇头,无声地叹了口气,说:“前一阵娘病得厉害,花了许多钱,都是爹给的...”
“给了又如何?”萱儿理直气壮,“你爹辜负你们母女俩这么些年,合该他出些银子的!”
“可是...”
“别可是了,就按我说的,还是说你甘心给人做妾,过那——”
“老板!糖葫芦怎么卖?”
清脆的声音打断二人谈话,萱儿立即换了笑颜招呼着。
日头渐高,云朵有些闷,干脆摘了帷帽放在一边,重新忙起来。
“是你!”
才把袖子挽起,就听到萱儿的客人惊呼出声。
云朵懵懂抬眼,萱位的摊位前站的,正是早些时候家中来的王府小姐。
云朵也惊讶不已:“沈小姐!”
“真是你啊!”女子蹦上来拉住她的手,“云朵!?”
她突然的热情让云朵有些无所适从,又唤了声小姐,边不着痕迹地想脱开她抓着自己的手。
“叫什么小姐!我叫沈昭昭!”沈昭昭抓得更紧,欢喜道,“嫂嫂只顾叫我昭昭便是!”
“嫂嫂?”
一旁的萱儿疑惑地看过来。
云朵脸也红了,苦笑道:“沈小姐取笑了,我还未——”
“她马上就要嫁给我二哥了!”沈昭昭偏头向萱儿解释,“可不是嫂嫂!”
云朵尴尬地看向萱儿。
萱儿却没看她,脸上神情有些难以捉摸:“那你是...”
她说完就有些腿软,眼见着就要跪下来行礼。
“别别别!”沈昭昭忙阻拦,“我是微服出来的,不必行礼!”
她说着又回看向云朵,将她打量一番,皱眉道:“嫂嫂怎么这身打扮?你在做生意?”
云朵不愿和她过多交谈,只应了声。
沈昭昭也不介怀她态度冷淡,又自顾自地说了许多:“我一见你就觉得你特别好,定能让我哥收了心...对了!我二哥就在这街上,我让他来见你!”
她说着便四处打望起来。
云朵见状吓得不行,急忙道:“沈小姐,不必了!沈小姐!不必如此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沈昭昭浑不在意,伸着脑袋抬头四处寻着,“今日出门时我便叫他一起过来,可他偏偏临时有事!”
云朵仅是想象若是与沈誉见面,就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手上用了些力,稍稍牵动她裙角,想制止沈昭昭,奈何对方是个活泼的,四处望着,嘴里还说着去远处看看。
“沈小姐...真的不必...”
“找到了!”沈昭昭一回头,糖水摊后面有一座湖,对岸的湖边上立着座高耸酒楼,那三楼靠窗坐着的,可不就是沈誉。
“二哥在那儿!”她指着楼上,用力地挥手,大声喊着二哥。
距离有些远,对方并未有所察。
云朵有些难堪,僵硬地转身看向楼上,随后浑身凝固。
她日日推着小车,假借贩糖水来偷看的,正是方才买了她一碗糖水的公子。
那公子此刻正倚窗而坐,一只手随意搭在曲起的膝盖上,手上还把玩着装糖水的竹筒。
他偏着头,似乎在听屋内的人说话,隔着遥远距离只能看到不太清晰的下颌线条。
云朵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怔怔望着那个身影,拉住沈昭昭的手问她:“那个人就是...沈小姐的...二哥...?是不是那个...坐在窗户上的男子?”
沈昭昭笑了下:“这一面的窗户不就只有他一人么?”她说着又大声喊了两声二哥,“沈誉——!”
对方似乎总算听见,看了过来。
隔得太远,沈昭昭看不清他神情,又挥了挥手,转头兴奋不已道:“他看见了,我让他——哎,人呢?”
刚刚还站在身边的人转瞬就不见了,连摊位上也没了踪影。
她找了会儿,四处都不见,只好问萱儿,萱儿只说云朵回去了。
沈昭昭无奈,只好转身寻到那酒楼上去。
酒楼里都是些听曲作乐的男人,她一介女流登楼引来不少看客瞩目,待找到沈誉的房间,瞥见他仍是坐在那,连姿势也未变过。
只是屋内本该有其他乐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