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进宫以后,就没有那样的机会和时间了……”她有些想起自己母亲,语气中夹杂着些怀念和感伤。
卫临心神一动,伸手去拽她的袖子,“走吧。”
“什么?”她此时还有些迷糊,不明就里看着卫临。
“去踩那芝麻杆。”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起来,“那是孩子做的事,我如今已有二十三岁……”
卫临扭头去看屋里,卫母张妈正教几个小丫头打马吊,屋里头吵吵嚷嚷,见没人在意他们二人,又将头转了回来压低声音道:“叶澜依已有二十三,可叶兰蓁不过十岁。”
叶兰蓁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十岁进宫,做了十三年的叶澜依,现下出宫又做回叶兰蓁了。
见她了悟,卫临手上使了些劲将她拉了起来,她想起小时候也有些意动,心虚回头看了看屋子里,见没人在意,就轻手轻脚的跟卫临走了出去。
……
这些个芝麻杆果然如她想的一半酥脆,她倒也没真的如同小时候在上头蹦跳,只是慢慢踱步,听着那声音随着脚步想起,卫临就在她身边,跟着她迈着步子。
“这芝麻杆一半是家里有年岁小些的孩子才会准备,怎么你母亲也备下了……”
“大约是为了那几个小丫头,怕她们想家,想做的周全些……”
“可惜,这会儿她们的心思全在那马吊上了……”
“是啊……倒方便了两个大孩子调皮……”
说到此处,两人相视一笑,竟是少有的默契与安宁。
两人往前又走了几步,卫临忽开口道:“其实我也算沾你的光,不然我一人也不好意思来踩这芝麻杆。”
“为什么?在自己家里,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年幼的时候没机会,现下我既当家年岁又大了,做这事就有些不适宜了。”
“既然每年都会准备……那为什么年幼时会没机会?”叶兰蓁扭头去看他。
卫临忽停下了脚步,叶兰蓁也跟着停了下来,只听他语气中参杂着些苦涩道:“年幼时想撑起这个家,于是日夜苦读,连年也过不得,等撑起了这个家,好像担子在肩头不能再放下了。”
她突然也有了探知欲,他知道她什么时候从叶兰蓁变成了叶澜依,可她还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从卫麟变成了卫临。
她还没问出口,卫临接着又说道:“其实你不必觉得在我家里长住亏欠我,这家里有你到来也变好了不少。”
见他这么说,她也先放下了心头的疑问,“哪里变好?怕只有多花的银钱和你母亲多操的心。”
“你觉得我母亲……性情如何?”
叶兰蓁听他这么问,低着头用脚原地去踩那些芝麻杆,想了一小会儿才道:“温和、开朗,待我很好,时常让我想起我母亲……不过我母亲更沉静些……”
“你来之前,母亲几乎每隔几日就要对我哭诉一番……”
“哭诉什么?”
“每次都是以劝勉关心我开头,然后不知怎地就绕到父亲身上,母亲就会……直到那来之前我跟母亲那次深谈,之后才有你如今看到的模样。”
她停下了动作,还是低着头,“你实在不必为了我和你母亲争吵……”
卫临一听也知道自己的母亲怕是都跟她说了,“你觉得是争吵吗?我倒觉得是个说开的契机,你看,好歹母亲终于愿意走出来,其实也不只是我说开了,更是有你在旁边陪她说话解闷,大约我长大太早与他隔开太早了,如今有你能这样陪她,她也就少想些愁苦的事了。”
叶兰蓁低着头没有搭话,却瞥见卫临伸手来牵她的衣袖,“所以你不必觉得欠我,我初次见你,你给了我向上的勇气,之后,给我和母亲说开的机会,现在,给了我母亲快乐,是你一直在给予我……”
她抬头看向了卫临,院子里灯光有些昏暗,她却还是看见他眼底的真心的感激和笑意,不知怎地,她忽然觉得那酒劲一直没有散去,甚至越演越烈,让她心跳有些加快,脸上也起了温度……
“少爷!叶姑娘!你们怎么上那儿去了,夫人要派压岁钱啦!”
听见银丹唤两人的声音,卫临没有动作,叶兰蓁却像被惊到的鱼,猛地将袖子抽了回来,留下他空手在原处。
……
卫母想着卫临第二天还要到宫里当值,这时候天色也有些晚了,想让他先自去休息,就打算现下就将自己包的几个红封分发给几人,都沾沾喜气。
停了屋里打马吊的活动,让银丹去唤两人过来,不一会儿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门,叶澜依在前头,眼神有些闪避不自在,卫临跟在她后头,面上镇静,可卫母觉得他明明在高兴,也不是那种想要手舞足蹈的高兴,倒像是心满意足的平和……
“娘?”卫临见卫母看着他不说话,开口唤道。
“唉?哦,你明日不是还要到太医院当值嘛,我就想着先都给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