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细细说说这伤的缘由再让微臣诊下脉也能更有个把握。”
叶澜依见他眼中满是关切,到嘴边的谎话却有些说不出来,这些年但凡她身体不适,无论大小,卫临总是严阵以待,那药一天喝几次,他怕是就要往这春禧殿来几次,自己不耐烦倒了药也不见他恼,只是下次还是来盯着,她也不是不知好赖的人,此时也就有些不愿意编出什么伤让他伤心费事,只好瞥过头去不敢再看卫临,“大人别问了,将朱砂给我便是……我会看着办的。”
卫临听她这么说,也知这朱砂怕是另有用途,皇上继位以后,一直陆陆续续服食丹药,那丹药中有大量的硫磺和水银,若是用朱砂催化……看样子竟是果郡王一死,叶澜依要为他报仇,可这事风险极大,她竟然也不管不顾吗?!“娘娘是想?!娘娘可知这……”
还未等他将话说完,叶澜依就打断了他,“我心里有数,大人将东西给我就是。”
卫临愣愣地看着叶澜依,此刻她低着头,卫临看不到她眼里是什么光景,也就更看不透她心里是什么光景,只是一点他知道,她是豁出性命也要为那死了的果郡王报仇,他忽就有些不甘心,他为着她的安危连那手帕都不敢承认是他一直拿着,可他全心记挂的人,却要冒着性命的风险去替个已经死了的人报仇,他直觉得心上破了个窟窿,门窗禁紧却觉得有寒风穿过,“娘娘……执意如此吗……”
听他如此问,叶澜依抽了下鼻子,也觉得有东西堵在了嗓子眼,她往下咽了一口,那东西也还是堵在那里,卫临这些年的心思不是一点都没察觉,实在超出了忠心二字,只是她一颗心给了果郡王,就再也没有第二颗给旁人,不过是卫临面上谨守本分,还有那帕子的缘故,她才一直容他在身边,“大人的心意我还是能察觉那么一星半点,想必我的心意,大人也应当有所察觉。”
卫临知他向来是没法拗过叶澜依,只慢慢将头低了下去,“兹事体大,娘娘容微臣想想……”
……
回太医院的路上,卫临只觉得脚步沉重,他私心不愿她以身犯险,可也知她为着果郡王什么都能做得出,他又不是没见过那样子,东西跟他要不到,只怕也会想其他办法去弄,到时风险更大,可卫临到底不愿遂了她这心愿。
他想来想去,只觉得要想阻拦此事,怕只有一个人能行——熹贵妃。
……
卫临没回太医院,转了个弯到了到了熹贵妃住处,想着若是熹贵妃知晓厉害,或许还能拦住叶澜依,只是他得到的答案却是:“宁嫔要朱砂,或许还有另外用途,你若不放心不给她就是,她若是想要,自会想办法再找。”他听得明白,这是默许他将朱砂给叶澜依了。
……
这次是真的在回太医院的路上了,他迈着步子,只觉得世事无常,惠嫔与师傅,熹贵妃和果郡王好歹是两情相悦,之后才结出了这一死一伤的苦涩果子,而他呢?这些年小心谨慎,就怕两人即使没什么,也让人捕风捉影弄出些什么,生怕他两人也有这苦涩结局,只他千防万防,却没料到他一人竟也有可能尝到这果子,若是叶澜依这事出了差错,那……,他就是想救也无从救起,最后的结局也只有他一人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