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过一段婚姻,在陈慧心里,似乎只有黄伟才能让王雨这只小羊过上水草丰茂的生活。
王雨和黄伟确定关系的这段日子,他们每天都带着奶奶去蛋糕店买蛋糕,每天晚饭之后都会去外面散步兜风,黄伟开车带王雨看了他们相亲那天没有看成的立交桥,带王雨去见了他的一众好友......
和黄伟在一起,王雨没有感觉到任何隔阂和不适,反倒有一种一天比一天强烈的感觉:嫁给黄伟这样踏实能干的人,她这辈子都会幸福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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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伟估算得挺准,他们12点10分到达黄伟家。
黄伟的父母和弟弟弟媳早就站在门口迎接他俩了,王雨一下车黄家人就纷纷走过来对她嘘寒问暖。
这让王雨很是受宠若惊。
寒暄过后黄伟的弟媳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拉着王雨进了大门,黄伟家在县城边儿,还没到繁华街区,周边到处都是农田,他家位于村头第一户,门头修得高大排场,深红色的大铁门漆光闪烁,门楣上雕刻着五个粗体大字:家和万事兴。
一进门是个小院,院里有个二层小楼,楼房很新,像是刚落成的,紧挨东边的院墙有一间平房,房顶上有烟囱,显然是厨房。
黄伟的弟媳对王雨很热情,她称呼王雨“姐”,她不住地说,“姐,累了吧,姐,饿了吧,姐,咱们回屋!”
王雨讪笑着跟她走进正屋。
正屋也是堂屋,农村自建房的堂屋普遍宽广,黄伟家的堂屋纵然摆着沙发、茶几、电视柜以及一张相当大的四方餐桌,屋里依旧显得很空旷。
餐桌上已经摆满饭菜。
黄伟的弟媳把孩子放在地上,孩子大约三四岁的样子,一下地就在屋里东跑西跑。
黄伟的弟媳亲昵地拉着王雨在餐桌边坐下,其他人也相继落座。
黄伟的父母衣着普通,长年的田间劳作令他们又黑又瘦,二老都是老实巴交不善言辞的人,王雨第一次上门,双方都很陌生,更是无话可说,亏得黄伟的弟弟和弟媳外向活泛,两口子东拉西扯地对黄伟和王雨讲了不少村里的事儿,才使饭桌上的气氛始终热闹。
饭后黄伟的母亲和弟媳手脚麻利地收拾碗筷,王雨伸手帮忙,黄伟的母亲却如临大敌般冲过来抢走她手里的碗筷,嘴里直呼,“使不得,使不得!”她的神情和举止,仿佛王雨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万万不能沾染这些粗活。
黄伟的弟媳也笑吟吟地在一边劝阻,“姐,你歇着,别把手弄脏了!”
王雨只好垂手站着。她看着黄伟的母亲和弟媳忙来忙去,满脸尴尬。
黄伟和父亲、弟弟坐在沙发上聊天,却不时扭脸看王雨一眼,见王雨一副无措的模样,便立刻走过来对王雨说,“别把你妈的话放在心上,在我家你什么活都不用干。走,我带你出去转转。”
王雨如释重负,连忙点头。
黄伟带王雨走出堂屋后门,王雨这才发现黄伟家还有个很大的后院,后院有一间猪舍,里面养了三头大肥猪,院子里还有几只散养的鸡正在悠闲踱步。
黄伟推开后院的木门,入眼的是一片广袤的麦田,两人走出木门,顺着田埂散步。
乡下空气清新,视野辽阔,可以清晰地看到跌宕起伏的南山。
王雨深吸一口空气,觉得心旷神怡。
黄伟手指前方说,“王雨,我小的时候那儿有个矿场,我跟我弟每天都去矿场门口的垃圾堆捡铁片。”
王雨扭脸问黄伟,“捡那东西干什么?”
“卖钱!我们村的大人小孩每天都去捡铁片,矿场附近到处是人,像赶集一样热闹,后来矿场关了就没人去了。”
王雨咧嘴笑笑。
黄伟忽又指着另一个方向说,“那里以前有个化石厂,我跟我弟在化石厂捡了很多化石,一到星期天我就蹲在马路边用化石画画。”
王雨疑惑道,“为啥要在马路边画画?”
“那个年代到处是土路,只有马路是水泥地,化石在土地上画不出来,只能在水泥地上画。”
王雨恍然地“哦”了一声。
“我那时候喜欢画小人书上的人物,我最喜欢照着小人书画水浒的一百零单八将,我那时候想把一百零单八将全部画完,可惜我想尽办法也借不到那么多小人书,我记得我把36天罡画完了。”
王雨道,“你当时要是画在纸上就好了,还能保存下来。”
黄伟怅然的叹口气,“我小时候家里太穷了,作业本正面写完还要写反面,哪舍得画在纸上。”
王雨闭口不言了,她小时候的情况和黄伟一样,她的作业本也是正面写完写反面,她了解贫穷带给人的无奈和窘迫。
远处传来几声稀稀落落的炮声。
黄伟忽然神色振奋地说,“王雨!咱俩去城里买炮去!”说罢就像个单纯鲁莽的毛头小子,拉起王雨的手腕撒腿向家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