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仿佛这是件天大的事,其他事对她来说都不重要。
吴耿默默跟着她,她问路,他就驻足等待,她继续走,他便抬脚跟上。
夜愈来愈深,路上的行人愈来愈少,王雨问了不下二十人,却没有一个人为她指明方向,她胡乱走了很久,不但没看到那条灯火璀璨的街道,反而来到了一条偏僻昏黑的小巷。
王雨终于停下脚步。
吴耿默默站在她身后。
王雨伫立片刻,忽然转身问吴耿,“咱们离开医院多久了?”
吴耿回道,“大概一个小时。”
王雨呆呆地说,“一个小时了,他死了没?”
吴耿说,“不知道,要不咱们回医院看看?”
王雨抬起头茫然四望,“我不认识回医院的路了。”
吴耿说,“我认识。”
吴耿伸手抓起王雨的手腕,拉着她原路返回。
他们来到抢救室,宋西林躺过的那张床竟空空如也,王雨瞬间瘫倒在地,吴耿惊得失声大喊,“人呢!?这张床上的人呢!?”
一个护士走过来说,“他转院了。”
吴耿立时松了口气,他扶起王雨后问道,“他转到哪个医院了?”
“不知道。”
吴耿皱起眉,“他伤的那么重,你们都不问问他去了哪个医院?”
护士说,“刚才来了很多警察,我们也想知道他会转到哪个医院,警察不让问。”
护士说完忽然吐了吐舌头,立即掉头跑开,吴耿身后即刻响起一个声音,“我们是市刑警队的,你俩跟我们回去做个调查。”
吴耿回头一看,两个身着便衣的中年男人站在身后,其中一个男人对他晃了晃手中的警察证。
吴耿点点头。
—
警车是那种拉犯人的车,驾驶室和车厢用铁栏杆隔开,吴耿和王雨坐在车厢里,两个警察没理他俩,一路闲聊着开到公安局。
他俩随后被这两个警察带进一间办公室,双方隔桌而坐,两个警察一个问话一个记录。
警察先问吴耿,问他今晚去郑成军的休闲会所干什么。
吴耿说郑成军想在凤鸣山脚建造一所度假酒店,但是资金不够,唐老板便把吴耿父子俩介绍给郑成军,想撮合他们共同投资,父子俩是抱着谈合作的目的去了郑成军的休闲会所,他们和郑成军今晚是初次见面。
警察又问唐老板是谁,吴耿说唐老板是他父亲在生意场上认识的。
警察接着让吴耿把他今晚在休闲会所经历的一切叙述一遍,吴耿如实讲了一遍。
警察接下来开始询问王雨,警察问王雨和郑成军是什么关系。
王雨焦躁不安,她对警察把她带到这里很抗拒,她没有回答问题,嘴里一直埋怨警察凭什么把她带到这里来。
吴耿连忙替她说,“她是郑成军的员工,郑成军除了休闲会所还有一家糖酒公司,她是糖酒公司的出纳。”
吴耿说话的时候王雨还在低声叫嚷,她摄于警察的威严,既不敢大声叫喊也不敢起身离开,只是一个劲儿地埋怨警察耽误了她的宝贵时间,她要去休闲会所找鞋。
警察觉得奇怪,问吴耿她要找什么鞋。
吴耿连忙把宋西林掉了一只鞋以及王雨对鞋子的迷信心理告诉警察,警察听明白后问王雨,“你和宋西林是什么关系?”
王雨竟充满抵触地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吴耿吓了一跳,王雨这种态度,他真怕警察收拾王雨,他忙对警察说,“他们是网友,他们四年前在网上认识。”
警察对王雨很宽容,他们对王雨刚才的过激表现没说什么,只是不再理她,转而问吴耿,“她和宋西林是不是情侣?”
吴耿还未开口,王雨抢先说,“不是!”
吴耿咽回已到嘴边的话,狐疑地看向王雨。
王雨一脸哭意,烦躁不安,嘴里反复叫嚷,“我要走,我不在这儿待!我要去找宋西林的鞋!我要走,我要找宋西林的鞋......”
问话的警察沉默地看了王雨一会儿,起身走到窗前打电话,他语气恭敬,称呼对方林局,他先把从吴耿那儿了解到的情况对林局做了汇报,接着把王雨的表现报告给林局,林局似乎下达了放人的命令,他结束通话后扭脸对吴耿说,“行了,你们可以走了。”
吴耿拉着王雨走出办公室,在走廊上他俩迎面碰到了王雨的下家——那个在郑成军扬言要砍宋西林一只手之时,第一个从那间屋子逃走的男人。
那男人夹在两个警察中间满脸惊恐,他看到吴耿和王雨,嘴里“嗳”了一声,似乎想问些什么,吴耿却没理他,拉着王雨快步离开。
他俩走出大楼,市局宽敞的院子里此时竟蹲着不少人,这些人有男有女,女的大都浓妆艳抹穿着暴露,男的有混混模样的男轻男孩也有衣冠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