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新在医院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他为王雨拉开车后门,王雨刚坐进车里就对司机道,“师傅,去祝新村。”
孟新挨着王雨坐进车里,拉上车门,对司机道,“师傅,不去祝新村,去锦园小区。”
孟新握住王雨一只手,温声说,“王雨,别闹,咱们回家!”
一个握手,一声回家,王雨的泪水不受控地涌出眼眶,她咬紧嘴唇,别过脸哭了。
孟新伸手将她搂进怀里。
王雨心里好受多了,孟新此前的冷漠让她如堕深渊,此刻的温情又给了她无限安慰。
王雨顺从地和孟新回到锦园小区。
孟新一进家门就让王雨去主卧休息,他在厨房给王雨做了一个三明治,热了一杯牛奶,
他把三明治和牛奶放到餐桌上后叫王雨起来吃饭。
王雨走到餐厅,刚闻到空气中的牛奶味就掉头冲进卫生间。
王雨趴在马桶上剧烈呕吐,似乎要把五脏六肺都吐出来,孟新弯着腰不停地给她抚背,王雨止住呕吐后又是一身大汗,她这次更加虚弱了,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孟新把她半抱着扶回床上,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就像一条奄奄一息的鱼。
孟新焦躁地说,“你怎么越吐越厉害了!”
王雨有气无力地道,“牛奶味儿太腥了,我一闻到那个味就想吐。”
孟新问,“那你能吃三明治吗?你早上到现在什么都没吃!”
王雨虚弱地闭上眼睛,“我不吃,我什么也不想吃。”
孟新在床边坐下,伸手为王雨拢了拢散乱的头发,忧心忡忡地道,“不吃东西怎么行?”
王雨费力地睁开眼睛,“你别管我了,你快去吃东西,你早上到现在也滴水没进。”
孟新沉默了一会儿,说,“王雨,我今天有个很重要的会,你一个人在家行不行?”
王雨挣扎着坐起来,“我行的!你快去忙吧,工作要紧!”
孟新立即将王雨按回去,他把夏凉被拉过来盖在王雨身上,重重地叹了口气,“那我走了。我得先去趟你们公司,我早上替你请了一周假,胡姐让我把保险柜钥匙给她送过去。”
王雨“哦”了一声,道,“保险柜钥匙在我包里。”接着后知后觉地问,“你是怎么对胡姐说的?”
孟新道,“我说你得了急性阑尾炎,需要住院做手术。”
王雨放心的合上眼睛,随即又猛地睁开,“胡姐要想去医院看我怎么办?”
孟新无奈地道,“你就安心休息吧,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操心。”
王雨踏实了,孟新的处事能力她很清楚,有孟新在,她确实什么也不用担心。
孟新临走时嘱咐王雨无论如何都要吃点东西,冰箱里有很多熟食,吃的时候在微波炉里热一下就行了,另外还对王雨说他中午会让附近的餐馆给王雨送午饭。
孟新走后王雨一直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她胸腔里那个发霉的馒头好像在持续发酵,令她时刻都处在恶心的感觉里,这种感觉让她烦不胜烦。
除了恶心感她还觉得四肢乏力头晕脑胀,她昨夜没睡好,一大早又去医院折腾了半天,并且在没有吃任何东西的状况下剧烈呕吐了两次,她的体力已经耗尽了,困乏至极的她产生了一种漂浮感,仿佛她的身体变成了一片羽毛,身下的大床则变成了一片软绵绵的云朵。
身体的不适她能够忍受,让她难以忍受的是将她紧紧缠绕的思想压力,她即将和孟新结婚,却莫名其妙地怀孕了,孟新会怎么想?会怎么做?她该怎么处理这个麻烦?
王雨心乱如麻。
她想起孟新在医院看完检查报告后的表情,心情沉重得喘不上气来,虽然离开医院后孟新对她的态度恢复如常,可孟新当时确实极不高兴。
王雨忐忑不安,她不知道孟新会不会因此和她分手。
王雨睡不着。悔恨、担忧、恐惧,饥饿,还有胸腔里那股恶心感,同时摧残她,折磨她,最终令她崩溃地哭起来。
她哭了很久,直到餐馆的伙计给她送来午饭,她还泪流不止。
小伙计好心地问她需不需要帮助,她抹着眼泪摇摇头,继而关上门,随手将装着午餐的塑料袋放在地上,又回到主卧趴在床上继续哭泣。
后来她哭累地睡着了,她睡得很沉,但不香甜,梦境中的苦涩气息无处不在。
王雨醒来时卧室一团漆黑,只有门缝透进客厅的一线灯光,王雨坐起来,觉得身上有了些力气,她下床拉开|房门,看到孟新坐在沙发上。
孟新看到她立刻道,“睡醒了!”
王雨走近孟新,“现在几点了?”
“9点了,”孟新笑道,“7点那会儿我想叫你起来吃饭,看你睡的那么香,没忍心叫你。”
孟新站起来朝厨房走,“我把饭菜给你端过来,你一天没吃饭,一定饿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