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箱里取出一个背包背在身上,然后关上后备箱走到王雨面前。
“宋西林,我真的,真的爬不动。”王雨苦着脸对宋西林道。
宋西林冷笑道,“跟他能爬动,跟我爬不动,是吧?”
王雨慌忙摇头,接着可怜巴巴地指着自己的大腿说,“我腿疼,我大腿里面好像插了一块钢板,一抬就疼。”
宋西林冷着脸道,“你不想跟我爬山就自己回去吧!”
他说完迈开长腿向登山口走去。
王雨盯着宋西林的背影,那道孤零零的蓝色身影在眼前晃动,王雨忽然很不忍心,犹豫了几秒后,她对着那个身影喊道,“宋西林,等等我,我陪你爬山!”
宋西林立刻停下脚步,转过身,对着王雨笑了。
看到他笑了,王雨瞬间开心起来,她忍着腿疼快步走到宋西林面前。
“我的腿真的很疼,我可能爬不到山顶,我爬到哪儿算哪儿,行不行?”王雨哀求道。
宋西林笑道,“你一定能爬到山顶,走吧,咱们一起去山顶看风景!”
王雨忽然想起昨天她和孟新在草甸上并肩看山的情景,心里顿时生出一股莫名的冲动,她说,“好吧!”
昨天在草甸上,她希望和她并肩看山的人是宋西林。
今天是个阴天,天气不如昨天晴好,但风景依然怡人,宋西林兴致很高,他拿着一个巴掌大的数码相机,一会儿拍拍花,一会儿拍拍鸟,王雨跟在他身后不时低头揉腿,宋西林忽然道,“抬头!”王雨抬起头,眼前闪过一道亮光,原来宋西林给她拍了一张照片,王雨笑着道,“你别乱拍了,这儿的景致很一般,等咱们爬到草甸你再使劲儿拍,最好的风景都在那里!”
王雨跟着宋西林沿溪而上,她的腿很疼,但她却一直没有落下来,他们走到树林后坐下来休息,宋西林从背包里掏出两瓶矿泉水,他递给王雨一瓶,接着将自己手中的矿泉水拧开喝了一口,问道,“还有多远。”
王雨道,“走完这片树林还有一片乱石滩和一片箭竹林,穿过箭竹林就到了。”
王雨正说话时一队下山的人从他们面前经过,这些人装备齐全,一看就是资深驴友,一个壮硕的中年男人边走边问王雨,“你们上还是下?”
王雨道,“上。”
中年男人不停脚步地说,“别上了,上面全是雾,啥也看不见!”
中年男人身后的一个同伴儿边走边嘀咕,“都两点了还上!?”
王雨知道她和宋西林来晚了,她和孟新昨天9点就开始爬山了,她和宋西林到达登山口时都已经11点半了,但是她和宋西林是开车来的,不需要赶回程的末班车,晚点下山也无所谓,只是刚刚那个人说山上全是雾,上去显然没有意义了,王雨看向宋西林,正想劝他放弃登顶,宋西林忽然站起身继续向山上走。
王雨只好起身跟上他。
这一次宋西林忽然加快了脚步,王雨怎么追都追不上他了,他很快就消失在王雨的视线中。
王雨忍着腿疼走出树林,接着爬那段强度最大的乱石滩,乱石滩爬到一半时王雨觉得自己的体力已经耗尽了,她匍匐在石块上气喘如牛,脸上的汗水大颗大颗滴落在石头上,但她却依然咬牙前行,她心里有个强烈的愿望,她要和宋西林在山顶会和,她要和他并肩看山!
王雨凭着心中的执念,终于一点一点爬出了乱石滩。
接着是箭竹林,昨天有孟新在前面开路,王雨没觉得箭竹林有多么难走,今天她一个走,一人多高的细竹枝不断划过她的脸庞、她的脖颈、她的手臂,划得她的皮肤一片生疼,她忍着疼痛在竹林里穿行了许久,终于走出箭竹林,登上草甸。
山巅上阴风阵阵,漫天大雾,放眼看去白茫茫一片,山顶除了宋西林再无他人,宋西林背对王雨坐在草从里,风把他的卫衣帽子吹得剧烈摆动,王雨摇摇晃晃地走到他身边,一头倒进草丛里。
王雨歇了好大一会儿才缓过气来,她坐起来对宋西林说,“我渴得要命,给我一瓶水。”
宋西林扭脸扫了王雨一眼,说,“我只带了两瓶水,已经给过你一瓶了。”
王雨那瓶水还没有爬完乱石滩就喝完了,王雨震惊地道,“你才带了两瓶水!两瓶水怎么够?下山喝什么?孟新昨天带了8瓶水!”
宋西林似乎自知理亏,他的脸庞浮上一丝愧疚,但这丝愧疚转眼即逝,他冷哼一声,极尽嘲讽地道,“他带了8瓶水!他怎么不背个水桶爬山!”
风把王雨的马尾辫吹得贴在脸上,王雨又冷、又渴、又饿、又累,她心中气愤,却不愿和宋西林争论,她知道就是和他大吵一架天上也不会掉瓶水下来。
王雨不知道宋西林要带她爬山,她早上从孟新家出来时穿的是一条单裤子和一件很薄的水洗棉衬衣,她此刻冷得瑟瑟发抖,她抱着双臂哀求宋西林,“咱们现在就下山吧,这里雾太大了,什么风景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