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沉,暮色渐浓,童倩背着书包走在无人的小路上,宋西林推着自行车跟在她身后,童倩只顾昂首前行,对身后的宋西林不闻不问,一如宋西林最初送她上下学时的样子。
宋西林闷声不响地跟着她,她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之中,虽然那件令人羞臊和尴尬的事已经过去了两天,并且这两天他也没有去过自建村,但童倩却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她不理他再正常不过。
宋西林早晨去接童倩上学时童倩就不理他了,宋西林一直想跟她道歉,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张不开嘴,便只好默不作声地一直跟着她。
此刻宋西林决定不再沉默,那件事是由于他的莽撞造成的,他无论如何都得道歉。
他停下脚步,吸了口气,对眼前倔强的背影喊道,“童倩,对不起!”
童倩充耳不闻地继续向前走,宋西林咽了咽干涩的喉咙,无奈地跟上去。
童倩走的很快,长长的马尾辫在宋西林眼前不断晃动,就在宋西林觉得童倩会一直这样头也不回地走到家时,童倩忽然站住了,宋西林立即停住脚步。
童倩站立片刻,转过身,眼神冰冷地盯着宋西林,问道,“你看到了多少?”
宋西林茫然地问,“什么?”
“我问你看到了多少——!”童倩忽然怒喊道。
宋西林呆呆的站着,脑海中立刻浮现出童倩周身赤倮、单脚跨在浴盆里的画面,他顿觉脸上一阵燥热。
童倩满脸怒意地看着他。
他低声道,“都看到了。”
童倩直直地盯着他,冷峻的目光渐渐变得呆滞涣散,片刻之后,她转身向前走去,走了几步忽又停下来,她的双肩突然剧烈耸动起来,她无声的哭了,瞬间就哭得悲恸欲绝。
宋西林连忙丢开自行车跑到她面前,手足无措地说,“你别哭啊......我已经向你道歉了!”
童倩不理他,憋住声音拼命抽泣,她悲伤的样子让宋西林觉得万箭穿心。
“你想怎样都行,打我骂我都可以!”宋西林看着童倩哭得发青的脸庞,急得焦头烂额,童倩却哭得愈发厉害。
宋西林无措地看着悲伤欲绝的童倩,忽然隐约明白了一些东西。童倩冰清玉洁的身体在猝不及防的状况下被他看了个通透,毫无疑问他是第一个看到她身体的男性,对于淳朴保守的童倩来说,这种羞愤和失落无异于灭顶之灾。
宋西林忽然说,“童倩,你别哭了,大不了我以后娶你!”
童倩猛地抬起头,哽咽着喊道,“你滚—!谁要你娶!你这个流氓!”
宋西林张张嘴,艰难地说,“你不能这样骂我,我不是流氓!”他越发感到委屈,“我承认我没敲门是我不对,但是你洗澡为什么不锁门?你要是锁了门就不会发生那件事了!”
童倩怨恨地瞪着他,泪水滑出眼眶,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怎么会不清楚自己的过错?
她那天一直在背书,背完诗词背政史,背完政史背英语,她背书背得头昏脑胀,连洗澡都是临时起意,她看到母亲一直埋头在院墙下收拾杂物,便打水准备洗澡,她没有告诉母亲她要洗澡,却理所当然的认为母亲知道她要洗澡,因此会一直守在家里,哪知道母亲会莫名其妙地跑出去。
至于她为什么没锁她的房门,她对当时的记忆一片模糊。
总而言之,她那天下午过得浑浑噩噩,就如灵魂出窍了一般。
童倩呆呆的一言不发,泪水干在脸上,留下两道干涸的泪痕,她凄楚的模样令宋西林一阵心软。
“不管怎么样都是我的错,我以后一定会注意的,咱们忘了那件事好吗,现在不早了,我带你回家吧。”宋西林小心翼翼地说完,走过去把自行车推到童倩身边。
他单脚撑地跨坐到自行车上,等待童倩坐上来,可等了很久童倩依然直挺挺地站着不动。
夜色降临,宋西林望着远处的点点灯火,心如止水地等待着。
他对童倩的愧疚仅来源于他那天的鲁莽,除此之外没有其他。
在童倩之前,宋西林仅仅在父亲的素描画册上看见过女性罗体,童倩瘦弱的身体和素描画册上的女人相比青涩的就像发育不全的小女孩,但她的身体是鲜活生动的,如果换成另外一个人,也许会让宋西林产生冲动和遐想,但她是童倩,她是童强的妹妹,仅凭这一点宋西林就不允许自己对她有任何冒犯,哪怕只是回想她的身体,更何况宋西林在3天的“高考假”中每天都干着令他精疲力竭的重体力活,根本就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那些。
夜色愈来愈浓,站立许久的童倩终于轻轻地坐在了自行车后座上,她声音疲惫的说,“我累了,送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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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西林回到家已经11点多了,他推开家门时看到父亲独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报纸。
宋西林换过鞋之后径直向自己房间走去,他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