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3点,整个院落静悄悄的,人们都在熟睡,每天聒噪到半夜的蛐蛐也在这个时候噤了声,想必也已经进入梦乡。
整个院落只有王雨的房间亮着灯光,昏黄的灯光映在小窗上,在幽沉的夜色中显得那样孤单清冷。
小小的屋子里,王雨穿着睡裙抱膝坐在床上,她把头埋在膝盖上,隔一会儿就抬起头看一眼放在脚边的手机,手机黑着屏,冷冰冰地没有一丝生气。
宋西林大约是11点多离开的,从11点到现在的近4个钟头里,王雨就一直这样不断的看着手机,手机也一直这样冷酷的黑着屏。
她在等宋西林的电话。
几个小时过去,她在被困惑、难过、委屈、怨恨等各种情绪轮番煎熬过一遍之后,现在的大脑处于凝滞放空的状态,已经不能再做任何思考。她现在的注意力只有眼前的手机,她混沌的脑子里有一个近乎执着的想法:发生了这样的事,宋西林是应该给自己来个电话的,他是无论如何都应该给自己来个电话的,他不能就那样什么都不说的走掉,他应该来个电话说点什么,比如解释一下他为什么走得那么急,接着再给她一个让她心安的承诺。
王雨睁着干涩得有点发痛的眼睛,又扫了一眼手机屏幕。她缓缓把头埋进膝盖,心里面像是被什么东西剜了一个洞,那个洞正在无限扩大,让她感到无助又惶惶不安。
身体初创后的痛感时时啃噬着她的神经,以至于她到现在才迟钝的发觉自己全身都是麻木的,她忘了自己是怎么爬到床上来的,也忘了自己以这样的姿势坐了多久,她试着动了动麻痹的脖子,注意力刚放到身体上,巨大的疲乏立刻涌遍全身,她感到自己坐都坐不住了,人像被掏空了,最后一丝体力也消耗殆尽了,她抱着膝盖倒在凉席上。过了一会儿,她慢慢把自己瘦弱的身体蜷缩、再蜷缩,缩成小小的一团,那个姿势就像在妈妈子宫里的小婴孩,她蹙着眉头,闭上眼睛睡着了。
天快亮的时候,王雨醒了,她醒来的第一个动作就是看手机,她的手机既没有来电也没有短信,她放下手机,像昨夜一样抱膝坐着,呆呆的,静静的,直到天光大亮。
早晨8点钟,王雨像往常一样背着她的紫色小包出门上班。
她缓慢地走到街上,太阳晒在她的脸上,她不觉得热,却看到行人都躲在树荫下行走。一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女孩欢快地从她身边经过,王雨呆滞地盯着女孩的背影看了半天,才迈开脚步向马路对面的公司走去。
会计胡云比王雨早一步到办公室,她正在给办公桌上的几个小盆栽浇水,看到推门进来的王雨,不禁吃惊的说,“王雨,你怎么了,眼圈怎么那么黑?”
王雨木讷的“嗯?”了一声,嗓音沙哑地说,“昨天睡得有点晚。”
胡云笑着说,“你是不是也看了超级女声?我女儿为了看超级女声熬到11点多才睡觉,早上赖在床上不起来,上学都差点迟到了!”
王雨敷衍的对她笑笑,坐到自己的办公椅上。
胡云摆弄着盆栽说,“现在的孩子看了超级女声,个个都想当歌星,我女儿说她长大了也要参加超级女声,这个节目好看是好看,可就是对青少年的影响太大了,搞得孩子们不好好学习,整天梦想着当明星,明星哪有那么好当的!”
王雨不想说话,但她向来尊敬胡云,再怎么样也不能对胡云的话一点反应都没有,她牵强的笑了笑,问道,“胡姐,你女儿喜欢超级女声哪一个?”
“李宇春!她昨晚还用我的手机给李宇春投票呢!”
胡云把盆栽收拾停当,看到王雨懒洋洋地趴在办公桌上,不禁仔细看了看王雨的脸,她发现王雨不光是眼圈发黑,面色也是病态的青白色。
胡云关切地问道,“王雨,你是不是病了?”
王雨坐起来支支吾吾地说,“唔,不是......我大姨妈来了,肚子有点疼。”
胡云说,“噢,那你得喝点红糖水呢,喝了吗?”
王雨垂下头搪塞道,“出门前喝了一杯。”
胡云突然笑着说,“没事儿没事儿!等结了婚就好了!”
王雨对这句话不大理解,她不想说话,只淡淡的“噢”了一声。
胡云手脚麻利地整理完账务,一抬眼看到坐在她对面的王雨不知什么时候又趴在了桌子上,就站起身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王雨病恹恹地抬起头,胡云看到她的脸色还是青白色,眼圈乌青乌青的,平时清亮的眼睛这会儿布满了血丝,红得像一对兔子眼睛,胡云觉得她的样子像通宵没睡似的。
胡云轻声问,“昨晚没休息好吗?”
王雨嚅嗫道,“肚子……疼了一夜。”
胡云吸了口凉气,“你回去睡会儿吧,你的活我帮你干。”
王雨犹豫了一下,沉闷地点点头。她本想坚持上班,可身体确实撑不下去,她昨晚睡了不足三个小时,前天和大前天的晚上也都没有睡好,她现在觉得头晕脑胀,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