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散了架似的,连坐着都觉的难受。
王雨把保险柜钥匙交给胡云,背起小包走到门口,胡云对她说,“回去好好睡一觉,要是肚子还疼就去医院看看,别硬撑,以前也没见你疼成这样,你千万别不当一回事!”
王雨无声地对胡云点点头,推门走出去。
胡云对王雨一直都很照顾。一年前胡云需要个出纳,她在党校进修时的同学便把王雨推荐给她,胡云的同学是市里一所财经类中专学校的教导主任,王雨是这所学校的应届毕业生,王雨步入社会的第一个师傅就是胡云。王雨是普通工人家庭的孩子,善良、能吃苦、性格温顺,对待工作踏实认真,并且对胡云是百分百的言听计从,胡云很喜欢这个乖巧听话的下属,她把王雨当妹妹看待,这一年里手把手地教了王雨不少东西。
胡云喜欢王雨还有另外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王雨为了提高自身学历一直都在参加自学考试,胡云特别喜欢有上进心的人,她自己也从未中断过学习,她们工作之余经常一起看书,王雨备战的是自学考试,胡云备战的则是职称考试。
当然胡云也看到了王雨的很多不足之处。王雨认真有余,沉稳不足,工作中一遇到几项业务同时办理她就极易慌乱,并且这个时候的出错率也极高,外界因素对她的影响很大,她缺乏财务人员应有的沉着谨慎的特质,不过她出的都是些小错,胡云也就没有很严正的批评过她,胡云觉得工作经验和心理素质是年复一年积累沉淀下来的,王雨刚走出校门没多久,她缺少的只是磨砺而已;另外胡云觉得王雨太过单纯简单,像她这个年纪的孩子精明世故的大有人在,她却好像还在校园似的,对很多事物的看法都很表面化、理想化,有时甚至分不清胡云一眼就能看透的利害关系。人都是从青涩走向成熟的,胡云觉得王雨属于晚熟型,因此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要关照她、庇护她。
王雨走出公司大楼,上午10点左右的街道烈日高照。从公园晨练回来的老人背着宝剑神清气爽地从她面前走过;早餐店的老板娘把摆在店外的桌子板凳搬回店里;树荫斑驳的马路上各种车辆徐徐驶过,眼前的一切和昨天相比并无二致,王雨却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她站在太阳地里呆呆地晒了一会儿,胸口闷得有点喘不上气来,是的,街道还是昨天的街道,她却不是昨天的她了!
王雨迈着拖沓而缓慢的脚步心神恍惚地回到小屋。她关上门,拉上窗帘,屋里顿时一片昏暗,她走到床边,没有脱鞋,也没有摘下身上的小包,一头倒在小床上。
她直挺挺地躺了一会儿,从包里摸出手机举到眼前看了一眼,又机械地将手机丢到枕边。
她觉得胸口越来越憋闷,每一次的呼吸似乎都带着隐隐的痛感,她有种想哭的感觉,眼睛却干涸得没有一丝水分,她直瞪瞪地盯着屋顶,耳朵传进院子里女邻居欢快清脆的说笑声。她孤独地躺在昏暗的小屋里,突然想到妈妈几年前说她的那番话,原话是怎么说的她忘记了,大意是说她傻乎乎的没有心眼,总有一天会在社会上栽个大跟头。
转瞬间她耳边又响起黄云娜对她说的那句话,“不要随便加陌生人,网上的骗子多如牛毛,他们专门骗你这种头脑简单的无知少女,不是骗财就是骗色!”黄云娜说这句话时她们正在蓝树林网吧一起玩□□游戏,当时突然有人向她发来好友申请,她想都没想就点击了“同意”。
王雨忽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她拿起枕边的手机,快速从通讯录里点开宋西林的手机号码,她盯着那串阿拉伯数字,手指僵在拨号键的上方,如果接通了,该对他说些什么呢?
要他对自己负责吗?要他娶自己吗?
王雨半张着嘴巴,呼吸在这一刻间停滞了。她正处于女孩子最要面子的年纪,这种毫无尊严的话她怎么说得出口?就算是要了她的命她也说不出口!
她握着手机的手无力垂下。
她此时的大脑就像冬日的晨雾般白茫茫一片,她呆呆的坐了片刻,缓缓倒在小床上。
她双眼无神地盯着悬空的灯泡,过了一会儿,她的眼皮不由自己地眨了一下,再眨一下……终于,疲乏至极的眼皮合实了,她睡着了。
王雨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整个睡眠都处于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她在睡梦中听到中午时分隔壁邻居在楼道炒菜的声音,听到午饭过后去上学的孩子跟母亲的道别声,听到门口槐树上的知了竭力的鸣叫声和远处马路上传来的汽笛声……只不过这些声音都很遥远,就像来自天际,并不能将她彻底叫醒。
直到院子里一个男孩粗声粗气地大喊一声,“妈!我回来了!”王雨才被完全惊醒。
王雨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来,她喘着粗气,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她出了一身汗,细密的汗液黏在身上,让她觉得又热又闷,她懵懵懂懂地坐了几秒钟,突然间急切地从床上抓起手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是17点40分。
王雨慌忙从床上跳下来,她疾步走到挂在门背上的小镜子前照了照,镜子里的她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