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钟内味道散光,雁过无痕。
“母亲以前喜欢玫瑰花吗?”谢胜昔惊讶,“我还以为……”她会喜欢淡雅一些的花。
他知道谢怀柯不喜欢用香水,这些年来他很少闻见谢怀柯身上有香味,但他不知道谢怀柯以前喜欢过玫瑰味。
想到年轻的谢怀柯会用代表热烈和美丽的玫瑰味香水,或是在花店里挑选玫瑰花,对比她现在多看几眼就显而易见的漠然,谢胜昔就难以控制的想笑。
“是。”宋管家慈祥的端给他一杯水,老顽童一样模仿小少爷脸上的讶异,“有些违和不是吗?我最开始知道的时候也是这种惊讶的表情。”
谢胜昔乖巧的接过杯子,有点不好意思的点头表示赞同。
原来那种冷水一样的人也会喜欢玫瑰。
跟宋管家打了个招呼,他回到二楼的房间,从口袋里掏出一精巧的盒子,上边纹有烫金浅色磨砂质感的字样。
少年纤长的手指勾划过盒上的漂亮字样,垂着眼睫很小声的叹了口气。
这真是个坏消息。
……
什么坏来什么,明明前几天拒绝许清淮的时候,谢怀柯还想着幸好原主的几段感情都断的比较干净,不用她来处理后事,今天后事就找上门了。
先是中午午休的时候,元秘书给她发消息说楼下收到了一大束送给谢总的金玫瑰,没有署名,留言只有文气绉绉的一句“见花如晤”。
紧接着午休结束,一通电话就打到了谢怀柯私人号码上。私人号码是她接手后重新办的,基本没存几个联系人。可打来的号码她认识,或者说,在原主记忆里它赫然在目——是原主的初恋,小她五岁的季家小少爷季盏笙。
简单来说,那是一个女商人诱骗单纯小男生成功,在对方想跟自己心爱的姐姐定终生时,告诉他你年纪太小不成熟的be小故事。季盏笙那年才刚成年,单纯青涩还真觉得是自己的问题,立马出国进修去了。
他似乎是想给原主一个学成后大变样的惊喜,一直憋着没来找原主,估计在听到原主身边有了新人后也心碎了不少次。
原主的心防当时还不重,作为第一个恋人,季盏笙知道很多原主的小习惯。
比如——原主以前喜欢玫瑰。
这么说起来,金色的玫瑰花真是一件非常符合原主心意的讨好小手段。可惜,漂亮的玫瑰给她带了了一个坏消息……或许也不算坏。
“姐姐?”电话那头的季盏笙声音干净,“好久不见,花收到了吗?”
谢怀柯衡量着他的重要性,顿了一下后平淡接话:“花很漂亮。”
“那就好!”季盏笙松了一口气,语气亲昵,“幸好姐姐还喜欢,要不我都不知道该给姐姐准备什么见面礼了。”
谢怀柯脑子一转:“你回国了?”
季盏笙低低笑了一声:“嗯。”
在国外的这十几年他学了太多东西,兜兜转转不再青涩,也明白了当年谢怀柯提分手的真正原因,却还是会在午夜落雨的时刻想起年少的爱人。
“姐姐,有时间赏脸谈一下L国的跨国生意吗?”
……
近几年谢怀柯回来的时间固定在七点半,偶尔有事会迟一些,她中午不回来,午饭和晚饭都是专门有人做好了给她送去。
往常到了时候门口停的都是家里早几年就有的迈巴赫,今天停着的却是一辆新款的幻影。
极其亮眼的蓝紫配色,一看就不是谢怀柯的风格。
从谢胜昔房间的窗户看,是看不见那车的前车门的,但谢怀柯从后座下车了,为她开门的人身型修长,一身价格不菲的正装,绝对不是苏师傅。
他立马丢了笔站起来。
是谁?别是许清淮?
谢胜昔用窗帘遮住自己,鬼鬼祟祟把头探出窗外试图张望——什么也没看见,给自己整气笑了。
十分担心母亲被“黄毛”拐走,谢胜昔秉持着“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人”的心态假装出门拿水喝。
从二楼拾梯而下,谢胜昔特地矮了点腰去看。
谢怀柯在换鞋,送她回来的人没有进屋,甚至没有跟她多交谈几句。
她视线扫过玄关放着的购物袋,听到声音抬头看向谢胜昔。
视线交错的瞬间,谢胜昔无端觉得自己做的一切她都知道了,所有心思她都看见了。
可这不可能。谢胜昔神色自若的露出笑容:“母亲您回来了。晚上好。”然后走向茶水台倒水。
“晚上好。”谢怀柯好整以暇,看见他手中半满的玻璃杯。
把杯中半凉的水倒掉一些,添进壶里保温的热水,轻轻靠唇试温,再添倒。谢胜昔没有多往外边看哪怕一眼。
他快速做完一切,对坐在沙发上的谢怀柯的背影笑:“母亲,我先回房间了。”
谢怀柯没有回头:“嗯。”